狄修对战张天风,嵩山心法第六层小成境界对战第五层小成境界,两人之间整整相差一个大境界,并且是最为关键的五六层之别。只要是个明白人,都能猜到第一局的结果,亦难怪众弟子对张天风的上台,爆发的不是雷鸣般的掌声,而是片片叹气声。
第二关的第一局战,地点是一号擂台,照例是有钟镇来主持,以钟镇不久前刚突破到心法第七成大成的修为,裁决这一场比赛倒是绰绰有余。
走出人群,一个大鹏展翅,钟镇已是纵上擂台,在一片掌声中,抖了抖衣袖,钟镇朗声道:“此次年终大比第二关的比赛正式开始,第一场还是由本人主持,下面有请狄修、张天风两位师侄上台。”
于哀鸿遍野中,张天风丑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跳上擂台,朝钟镇躬身行礼后便站在旁边等待着。钟镇不以为意,很是理解他的心情,不管是谁碰上大赛的三大热门之一,都不会有好的心情。勉励地拍拍他的肩膀,默默地鼓励一声,然后向台下望去,等待着狄修上台。
突然之间,人群惊呼着散开,擂台后边的林寒一愣,向前瞧去,亦是被震得天雷滚滚,好家伙,这还是狄修吗?简直就是个骚包啊!
只见人群正中央显出一人,身披鎏边绛紫长衫,长发盘起,以一根华丽木簪穿于其中,最叫人惊讶的是,他的背上再不是普通弟子背负的精钢长剑,而是嵩山派最为出名的三剑连鞘。如果不是早就认识他,林寒真会怀疑是本门遗失三十年的长老重新回到门派。
“汤师叔,这?”林寒不解地问着身旁的汤英鹗,不是他不想咨询丁勉、左冷禅这两个相熟之人,实在是左冷禅、丁勉、陆柏三人正骚包地坐在主位石凳上,只能勉为其难了。
汤英鹗之前同样被狄修的扮相惊着,待得林寒出声,才回过神,笑道:“本门有规定,只要弟子们的修为突破到第六层,就可以身着长老服,怎么?师侄不知道吗?”
“有这回事?”林寒非常的诧异。
“是啊,还以为师侄是喜欢穿这身弟子服,原来是不知道啊,哈哈哈。”汤英鹗开怀大笑。
欲哭无泪地对比着彼此间的校服,林寒是打落门牙往肚里咽,喃喃道:“要是早就知道,谁不愿意选择更加风骚的服装撑门面啊!”
“师侄说什么?”没听清楚的汤英鹗问道。
摆了摆手,林寒咬牙切齿地说:“我是说回去就换着装。”
“呵呵”汤英鹗笑道,“师侄不是不喜欢三剑连鞘吗?”
点点头,林寒道:“只换衣服,显得更光鲜些,佩剑就不用了,还是泪痕顺手些。”
“哦,比赛开始了,看比赛。”汤英鹗突然提醒道。
林寒抬起头去,见狄修、张天风两人已经拉开了架势,准备出手了。狄修的那身扮相,虽然骚包了些,但效果还是很不错的,不仅吸引了众弟子的关注和议论,更是给了不明就里的张天风极大的压力,进一步摧毁着他本就不多的信心,彻底将他逼迫到崩溃的边缘。
或许是压力太大,钟镇才宣布开始,张天风立马就奔着狄修而去,只见他脚尖点地,身形暴起,人在空中,骈指成掌,呼啸声中,右掌奔着狄修面门而去。
看出张天风的慌乱,狄修嘴角的笑容更甚,按常理,以掌对战长剑,最好的做法就是拉近距离,打近身战,使得长剑发挥不出优势。张天风主动进攻的想法没错,选择的方法却是犯了大忌。如果面对的是弱手,以凌空掌势压人倒是无可厚非,但是,面对着远胜于己的对手,这种做法绝对是大忌,是最不可取的。
好在狄修并不打算一招就将对手解决,只见他突然弯腰,以后背对着空中的张天风,之后运功一震,最左边那柄长剑电射而出,直直地扑向张天风胸膛。
面对来势汹汹的长剑,张天风一下子就清醒过来,才懊恼地发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虽然长剑是倒行着以剑柄攻击,但是从那呼啸的声势来看,如果真被击中,张天风也就可以认输了。好在狄修并未尽全力,慌乱之中的张天风还有时间思考应对。
危急之间,张天风右掌偏转,提起全身的功力,狠狠地向前拍出。‘砰’一声响,强忍着手掌心的酥麻,借着一震之力,张天风倒窜而出,腾、腾、腾连着后退三步,才站稳身子。狄修这厢,只见他躬身前行,与长剑交错而过的同时,右手外翻,轻松一抄,已是将长剑拽在手里。狄修倒提着长剑,身形不停,向着张天风冲去。
深深地体会到彼此间的差距,张天风更不敢怠慢,再不起丁点攻击的心思,全力摆出御守的姿势,打定主意要严防死守,能拖一招是一招。
面对着对手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哼呵’狄修不屑地笑笑,脚下更不停歇,进得张天风身前两米,手腕转动,抡圆了长剑向他面门劈去。
张天风死死地盯着狄修以及他手中长剑,当狄修抡剑下劈那一刻,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下落的长剑,等到长剑距离面门不足两尺之时,张天风一声暴喝,身子左移一步,右掌闪电般拍出。
砰、呲,前一声是掌剑相交,后一声是长剑在掌面滑行。张天风脸色大变,下意识地收回灼热的手掌,身形再次后退三步。这时见得狄修并未追击,他大松口气,才有闲暇举掌观看,之间整个掌面一片通红,掌心更被磨破一层皮。
招招受制,众人一齐摇头,林寒亦然,确实是看不下去了,差距太大,再打下去也是无用。台上的狄修也是这般想的,开口道:“张师弟,你认输吧。”
只是张天风未必会答应,毕竟好不容易打进十六强,就这么三招两式地被对手解决,面子上很是过不去,就算那个人是狄修也不行。咬了咬牙,张天风倔强地抬起头,直视着狄修,沉声道:“多谢狄师兄的好意,师弟还想再试试。”
摇了摇头,狄修道:“那你便出手吧。”张天风心中憋屈啊,见着狄修不愿意再主动出手,只得自己进攻。深吸口气,一口真气不散,全部憋在丹田之中,功行一转,左掌前引,右掌压轴,张天风一步步向着狄修走去。
对于张天风的靠近,狄修丝毫无惧,经过之前的两次交手,狄修已经确定张天风不会是最黑的那一匹马,虽然也从没那么认为过。
绕着对手转圈,当张天风第三次绕到狄修身后之时,再不耽搁,左掌前窜,目标正是狄修脊椎,同时右掌不停,跟着左掌斜斜劈出,向着对手右胁而去。
时刻注意着张天风动向的狄修也不含糊,功运后背,倒退着身子向后顶出,打算以剑鞘接住张天风一掌。这一应对亦是无可厚非,不过是仗着深厚内力欺负人罢了,如果这一招接实,后退的还是张天风,那么基本已经可以宣布他出局了,毕竟门派的较技不是生死斗,裁判有权根据场上的局面中止比赛,然后根据实际情况宣布比赛结果。
随着狄修的贴近,张天风的右掌自然落空,但左掌却与狄修后背的剑鞘碰个正着。‘砰’一声响,狄修上身晃动,却犹如生根一般,不曾动摇分毫;倒是攻击得手的张天风,耐不住对手内力的反震,脚步飘忽地后退三步。显而易见,就是如此,张天风也未能伤到狄修,两人之间的差距可见一斑。
就在钟镇打算制止比赛的时候,踉跄之中的张天风竟然举起右掌,再一次向前劈去。这一次,狄修是真的恼了,右手提着的长剑反向一撩,向着张天风右掌而去,身子更是后仰,几乎与地面平齐,‘锵’的一声,趁着张天风躲避右手长剑之际,已是运功震动佩剑,中间的一柄长剑呼啸而出,‘砰’的一声,击中张天风胸膛,将他撞得跌出三丈远。
钟镇顾不得其它,连忙上前,将张天风扶起,十指如飞,在他胸口连连点击,然后在他背后一拍,一口逆血飙出,钟镇才大松口气。
张天风亦清醒过来,哭丧道:“是弟子太不自量力了。”
钟镇摇头道:“有上进心是好事,但要量力而行,更要明白局势。你也不要怪狄师侄,他已经手下留情了。”
“伤了张师弟,抱歉。”狄修上前道。张天风挣扎着从钟镇怀里起身,拱手道:“是师弟孟浪了,谢狄师兄手下留情。”
见张天风能独自站定,钟镇点点头,说道:“你先下去吧,这几日好好养伤,就不要动武了,免得留下祸根。”
“是,谢钟师叔关心,弟子告辞。”说完便走向擂台边沿,屈膝跳下台去。几个踉跄后,终于没有跌倒,之后便有相熟的师兄弟前来搀扶着到一旁休息。
第一局战罢,钟镇、狄修两人同时跳下擂台,向二号擂台走去。汤英鹗拍着林寒的肩膀,笑道:“走吧,还是师侄来裁决第二局的比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