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光亮看清是他,“对不起”把头埋在膝盖之间,这个时候她什么话也不想说,觉得好累。
冯舒雅在他身后问:“馨儿是怎么了?”
无尘让开了位子,让她俩上去,马车走动了,他的心却再不能平静,刚才他看见了滴落在地上的水,听到了她对她们说没事也也听到了她说不进太子府,怕添麻烦。心下一片坎坷,明明有太阳,却觉得犹在冷雨中。
“你这个样子,要去哪?跟我一起回太子府。”
上官凝馨埋着头不说话,她是想去太子府的,可还要装着不想去,她不知道当有一天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会不会恨自己识人不清,引狼入室?可有什么办法呢?有什么办法能不伤害他人又得到自己所需要的?
到了太子府,上官凝馨早已昏过去,众人紧张的让开路,让无尘送她进房。
府里的女眷听说了,都跑过来看,说是慰问,其实那眼神就差没有再往那刀口上再刺的深一些,在明轩烨来到之前一个个坐在椅子上舞***弄姿,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大夫坐在那里把脉,脑门上一阵黑线,女人多了,果真是麻烦。
冯雅兰从床边走到大厅,对着她们说:“天冷,你们都回去吧,我会把你们的心意转告馨儿妹妹的。”
有几个人悻悻地站起来,扭着小腰带着丫鬟走了。
“姐姐,别说红绸没提醒你,放着这么个狐媚子进了府,将来后悔的可就是你了。”红绸不若先前那样红润,整个人瘦的没了形,大飞一吹,准能刮跑,可那一张嘴一开口,叫秋恨恨地看上两眼,你自己才是标准的狐媚子,没有自知之明。
“你看你,病还没好,就往外跑,快回去吧。”
“姐姐,我这说的可是真心话,你看我都已经这个样子了,殿下,也怕是不想再看的吧,但就冲着你救我的份上,我还是得说,有些人表面看着无害,说不准哪天她就会在你背后捅上一刀,言尽于此,走了。”还是那一身火红,但背影里分明却少了什么。
冯雅兰轻叹了一口气,明知道有些人会伤害自己,但却仍是喜欢,这怕也是命吧,注定的。
“大夫,她怎么样?”
“这姑娘身上的外伤倒没什么大碍,不过依着脉象来看,哎,忧心忧神,小小年纪啊”大夫话语透着一股不明。
冯雅兰对着他说:“那该怎么办?尽管开最好的药。”
“有些时候药力还是有限啊,家人多帮着开导吧。”大夫临去前就留下这句话。
无尘在她们给她清理伤口的时候退了出去,他知道她没有昏,可能也是不愿意的吧,自己什么时候开始也这么在意别人的事了呢?
冯舒雅走了,丫鬟也都走了,侧卧在床上的上官凝馨睁开了眼睛,模上自己的心口,这里很疼,真的。
“主子,您要是不愿意,咱们就离开这吧。”秋关上殿门,站到床边轻声说道。
“”床上的人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主子,我们走吧,去找少爷,他会帮您的。”
他?有多久没见到了?害死了爹娘,自己还有什么脸去见他?
秋坐到床边,她觉得自己真的看不下去,“主子,您根本就不需要自责,您不是她,却在帮她做着她应该做的事,您还有什么想不开的?老爷夫人的死,不是您的错,谁也不会怨您,我们都只盼着您好好的,您若是到现在还没有放下这些,还怎么往前走?主子”
上官凝馨没有动,眼睛合上,她需要好好的睡一觉。
午后,明轩烨匆匆地走进昭华殿,看到了仰卧在躺椅上的上官凝馨,她手中拿着书,仔细地看着,面容姣好,眼神自在,这样的女人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她就那样静静地存在着,不受任何烦扰,与天地化在一起,怪不得,自己的心会跳动的那么快,原来它是见到了久违的人了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秋弯身行礼。
“免了。”明玄烨不看她,只朝着上官凝馨走去。
上官凝馨听见他的声音,赶忙从躺椅上起来,说道:“民女不知殿下来,请殿下恕罪。”
明玄烨扶住了她要站起的身子,“你好好躺着,不用起来,知道你受伤后,本宫立马从宫里赶回来,二弟到底是怎么搞的,竟然会让你受伤?”说到明轩逸的时候,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在他府里发生的事怕是瞒不住人的,谁没安个眼线什么的,上官凝馨不动声色地说道:“是民女对二皇子大不敬,不怪二皇子。”
“你放心,本宫一定会救出你哥哥,好好养伤即可。”
“谢谢太子殿下,谢谢”上官凝馨红着一双眼,泫然欲泣。
“馨儿妹妹,该喝药了。”冯舒雅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上官凝馨一惊,赶快从明轩烨手中抽掉自己的手,
明轩烨手中一空,看向了门口。
“殿下也在这。”冯舒雅端着药碗进来,看到明轩烨很是高兴。
明轩烨从她手中拿过碗,“你怎么不让丫鬟动手做
,累着自己了,怎么办?”
冯舒雅听着这句话,有些懵,这是从他口中说出的话吗?一时站在那不动,看着他的身影,觉得这一刻自己好像快要等了一辈子一样。
“姐姐,”上官凝馨心里猛地抽疼,那种眼神她真的好熟悉,是感动吧,感动在他突来的柔情里,这个女人要求的真不多,无非就是深爱的人的一句缠绵的话,一个亲切的眼神,一个关心的举动。
明玄烨端过药碗没有再看她,许是有些不自在吧,把药搁在桌子上,又匆匆地走了。
他是在逃避吗?上官凝馨看不透,“秋,给姐姐端把椅子过来坐。”
椅子放在她的身后时,她才回过神来,“殿下走了吗?”
“恩,姐姐快坐下吧。”她端着药碗一口一口地喝着,好像那药不是苦的。
冯舒雅款款坐下,好像还没有从刚才的事中回神,一脸的茫然。
上官凝馨放下药碗,秋端来温水,漱了口,说道:“姐姐,你和太子殿下是如何认识的?”
冯舒雅看着她,又好像没看她:“和他?”脸上是淡淡的笑。
雪域城外,那个清俊的男子在沿着护城河奔跑着,而自己在他的身后捡拾起他掉落的笑声与幸福,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的眼神定在他的身上,再也没有转动;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开始认为只有他才是自己的幸福,是自己的全部;又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开始等待,又习惯等待,直到心已麻木不痛
“你们认识许久了吧?”久到爱幻灭,心已成殇。
“是啊,算是青梅竹马了吧,不过这又能如何,人终究是赢不了时间的。”冯舒雅的脸上戚戚然。
上官凝馨执眼问她:“姐姐,你相信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句话吗?”
“也许会有吧。”谁能肯定呢?
“是啊,你看你还是愿意相信的,这说明什么?”上官凝馨缓缓地靠在椅子背上。
“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冯舒雅看她。
“这说明你的心里依然还在爱着他,还没有完全放弃,至少是希望有重新开始的那一天的。”
冯舒雅陷入沉默。
“人最看不透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心,那心里究竟想着什么,别人都以为自己本人最是清楚,却不知自己也是不知,姐姐,你说是吗?”上官凝馨一直盯着她看。
“馨儿究竟想要说的是什么?”
“我记得姐姐早上说过锦衣玉食的生活就像是个笼子,姐姐可还记得?”
“那又能说明什么呢?我只不过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这是不是可以说明姐姐是不在乎这尘世的繁华富贵的?”上官凝馨笑着又问。
冯舒雅回以一笑,道:“馨儿,你是在跟我打哑谜吗?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假若有一日姐姐能跟着心中的他过着平民百姓的生活,姐姐可愿?”
冯舒雅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你想要做什么?”
“姐姐,你别紧张,先回答我的问题。”
“若果真有那一日,我愿陪他,只是你到底”
“姐姐这就是表明了态度,那好,我也告诉姐姐,我要做的就是帮那人夺得帝位!”
(娅娅不得不说,这个坑真的好冷,让人心底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