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就跟南宫无情开玩笑,说他老是出入青楼,下次哪个女人愿意嫁他,而他也取笑她,恶名远扬,根本没有人来提亲,不过要是没人来提亲,那他就勉为其难的娶了她,省得她到时候可怜兮兮的没人爱。
而今,不会有这种事了,他在心底微微淡漠道,或些再也不会了,娇美的蝴蝶终将飞舞她美丽的翅膀,就算她曾经只是暗淡的飞蛾。
有些事,他想藏也藏不住,有些人,他想放又何曾放得下,心底在暗暗叹息,眼里却邪肆不拘的看着她。
“你就知道瞎说,我娘怎么样,有人来打扰过她吗?”
她现在最关心的是娘的事情,所以一开口就直接说娘的事情,丝毫没发现他今天的异样。
南宫无情的眼睐幽黑,闪动着什么,似乎想说什么,但顿了一下,笑容又出现在脸上,“没事的,烟儿,我知道你担心你娘,所以早就安排好了,你看府里没有一个人过来,这下子安心了吧!”
“唔,谢谢!”原来他在这里是帮她挡住那些个来烦扰娘的人,心中丝丝感动,轻咬下唇。
“说什么谢,要不烟儿以身相许?”涎着俊脸往她身边靠了靠,不过马上就被她推开了,眸华夭夭,一闪而过。
不过,她没注意,她的心现在全在娘身上。
推开院门,里面静悄悄的,很安静,或许娘还在睡觉。
娘的沉睡一直让她很不安稳,生怕有一天娘再也不会醒来,但现在,这个时候,她却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娘没有被惊扰到。
“烟儿,你回来我就先走了。”
南宫无情站在院门外,眼睛里闪过一丝幽深的暗茫,随既笑着对烟断说。
“好的。”她匆匆忙忙的进了院子,这么会时间也不算短了,娘是醒了还是睡着!要是醒了发现她不在,娘会不会找她,再加上青月也不在,娘如果发现又不知急成怎样。
房门半掩着,推开门就听到轻轻的呼吸声,时急时缓,很不协致,娘睡觉的时候,一直很不舒坦,有时候呼吸沉重的喘不过来,有时候则是轻微的弱不可闻。
这么多年来,娘中的毒恐怕己经深入骨髓,如果得了那几种药真的有救吗?
第一次,她觉得希望渺茫。
是因为,落湖的经历,还是那份求死的心情,她不清楚,只是觉得心情迷茫。
如果真的没有用,她要怎么才可以救娘,她需要怎么做才能救娘。
但现在,哪怕是最小的希望,她也想抓住。
当缠绕的藤蔓能够抓住最后一个枝叉时,她绝对会紧紧的抓住。
是的,有希望就决对不放手。
只是,希望真的有吗?
但她现在能管这个吗?哪怕是最小的希望,对于她来说也是希望,溺水的人就算只抓住最后一根脆弱的枝叉,也觉得可以生存。
水至浅,心至深!
轻手轻脚的退出屋子,不去想这些让她生乱如麻的事,对于她来说,这些真的重要吗?无路走,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路在哪里,又跟她有什么关系。
显浅的事还想不明白,又有什么能力去想高深的。
想想今天的事真的是很凑巧了,先是在那里碰到上官雅蕊。
然后上官雅蕊伙同那一群小姐为难自己,再后来那个叫什么纤玉还是纤云的假装摔倒,然后三皇子立刻出现,再后来,三皇子怒极打自己,自己掉下水到简云舒的出现。
一切的一切好象巧合到了混然天成的地步,当时场面很慌乱,但现在想起她总觉的遗忘了什么,到底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为什么总觉得心悸!
“小姐,你要不要再休息会,今天小姐受了那么大的惊吓,脚也软了吧!”青月打来一盆水,侍候她洗脸。
脚软?烟断猛的站了起来,是的,脚软,要是她脚不软就不会掉到湖里去,那么后面的一切也不会发生,自己装丑的事情也不会给人发现。
明明三皇子打的是她的脸,为什么会脚软了一下,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没用到这种程度,被人打一下,就会脚软体虚,可是当时自己有脚为什么会软一下,当时绊了一下脚,是什么东西绊了自己一下?
是有人在暗中让她的脚绊了一下?一股冷意从后背冲上来,有人要害她?
她只是一个默默的闺阁小姐,就算丑名满天下,也只是一个没用的女人,谁会这么处心积虑的对付她,她又碍着谁的路。
是他吗?眸华中闪现云宵王的身影,极度的冷寒从心底升起,他想做什么?
就算她落水而亡与他又有什么好处?或者说他并不想要她的命,如果这样,现在的这个结局是他乐意看到的。
他需要什么她永远不知道,她只能做他的一枚棋子,执棋人的想法对于棋子来说是一种奢谈,就算是陷入死局,执棋的人最多晒然一笑,扔掉手中棋子。
棋局陷入死局,就是她死亡之时,她的脸上露出笑意,凄婉而美丽。
她的命又何曾由她!
薄若细娟,飘如柳絮。
心里酸涩,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唯有笑容
艳美如花,心纵再骄傲又如何!
“小姐,小姐!”正想着,青月惊慌跑了进来,“小姐,小姐,快,快老爷来了。”老爷来了,上官琼来了?从来没有来过的上官琼来了?她从怔忡中醒来,半响才醒悟过来,猛的站了起来。
“青月,快,关院门。”多少年多来没有到过这边的上官琼竟然会过来。
绝对不能让娘发现上官琼来,娘的精神经不起半点激动。
要是知道上官琼来,情绪过到激动,毒就会攻入心脉,到时候就算药找齐也,也恐怕回天无力了。
况且多少年就这么过来了,她们不需要上官琼任何的怜惜。
妻既不是妻,女儿又何曾是女儿,这慈父也不需要有人来扮演。
娘的身体现在虚弱到了极点,就算她每天小心翼翼的,娘整个陷入沉睡的时间也远远超过常人。
上官琼这个时候来这里,是听说了什么还是知道了什么,她不屑于猜度。
当日把东西放至上官琼的书房里她就明白,这东西又怎么会是简简单单。
她前脚放好,三皇子后脚拿走,上官琼根本没看到,但没看到又如何,一个狠毒的连妻女都不管的男人,又有谁真心去管他死活。
而且如果有可能,她绝对会置他与死地。
娘多年受的苦,娘眼中冰冷的痛苦,只有在看到她时,才扯出的一丝笑容,她都懂。
那是一种极度愤怒后的平静,那里是一种比死还痛的恨。
如果有可能,娘绝对不会与上官琼有任何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