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又晕过去了,怎么办?
烟断惊慌的抱着娘,看着娘无力的垂落在她的怀里,气息微弱,时不可闻,心里一阵凄楚,泪不由的掉了下来。
“娘,娘,娘你醒醒!”她轻声的叫着,哭得梨花带雨,手抱着娘烫得惊人的身子,却在瑟瑟发抖,娘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绝对不可能有事的。
娘刚才还那么好,一定不会有事的。
可是泪水却一颗颗的滑落,滴落在刘蓉的脸上,她用力去擦,但怎么也擦不干,总是有新的泪水滑落。
“小姐,南宫公子不在。”刚才青月回来带来这个消息,让她一下子行动失控,再也无法忍住的泪水,突眶而出。
南宫无情是她心理上最后的屏障,可是他现在不在,她现在又要找什么人帮忙。
举目身边,没有其他的人可以也会帮助她。
南宫无情时不时的消失,就如上次一样,所以上次她只能去求鑫雅公主,但现在她又能去求何人。
“小姐,夫人真的不行了?”青月在边上眼泪汪汪的问,自小和她一起长大的青月,对刘蓉的感情就如亲身母亲一样,所以也着急的不得了。
小姐和夫人受的苦,平时看在眼里,总想着帮她们一下,但是现在夫人看起来己经不太行了,一时悲中从来,手足无措。
“青月,给我准备衣服,我出去,你等我回来救娘。”用力的咬着下唇,这个时候不能哭,一哭的话,青月更加会乱了方寸,一定还有办法的,肯定还有办法。
狠狠的吞回眼泪,擦去泪痕,她不能乱,她乱了就全乱了,青月以她为主,娘生死不明,她绝对不能乱。
一定有人可以帮助她的,一定的,手指无意识的抓住榻沿,用力的关节发白。
南宫无情不在,还有谁是自己认识的,鑫雅公主不行,因为上次她就说蜀宫里没有这两样东西。
还有谁有,云宵王,对,还有云宵王,他们西楚是强国,肯定会有的。
一定有的,西楚那么强盛的国家怎么可能没有。
她忙乱的换着衣服,好几次差点勾错衣服的衣襟。
不管是云宵王冷洌的,是暴戾和邪魅的,但肯定是有办法的人,那么这一次也一样。
反正己经跟魔鬼交易过一次了,那么又何必在乎再做一次,就算是给魔鬼吞下,也比眼睁睁的看着娘无力回天要好。
不哭,绝不能哭,她怕一哭,整个精神就会崩溃,所以一定不能哭。用力的咬了一下显得苍白的下唇,下唇泛起淡淡的血迹,淡色的血腥味从口中渗入。
对着镜子笑了一个自认温婉可爱的笑容,却发现镜中的美人,有泪从眼角滑落。
抹净脸上的泪水,再努力的笑着,只到那笑容看起来倾国倾城。
用小跑的来到了云宵王休憩的驿馆,等了很久门口的侍卫出来跟她说云宵王不在。
她一歪,差点摔倒,用力站直才不让自己倒下。
本来以为这是自己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只是现在连这最后一根稻草也抓不住,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样。
站在门口呆怔时,眼泪再也忍不住,连面纱都打湿了浑不自觉,抬起沉重的脚步,她只能慢慢的努力的拖着无力的脚往回去。
娘还在家里,还在等着她,这个时候,她不能有事,绝对不能有事。她要怎样做,才可以救娘。
脚机械的拖动着,穿小巷子,从后门僻近的地方回去,完全是下意识的在走。
脑海里的事如走马灯般乱转。一忽儿是火光和血光的战场,一忽儿是上官府平静伪和的后院....
脑子里一片混乱,最后想起的竟是娘中毒的事情。
娘中的毒是府里的那些个女人给下的,而且还是灌下的,当时她多大?七岁还是八岁?或者只有六岁。
她哭着上前,用力去掰开那些仆妇抓住娘的手,小小的手给那些人掐的泛着青紫的淤迹和血痕,但她依然不肯放手,她怕一放手,娘就没了。
有个女人见她很烦,一脚踹倒她,她娇小的身子撞上了边上的假山石,头撞破了,流了血,娘用力的想爬过来,想抱起她,只是更多的女人拉住了娘的手脚。
一碗散发着臭味的药就这样给灌了下去,娘无力的摔倒在尘埃,鲜红的血染红了她的衣襟。青月哭着想冲上前,也被人一脚踢下了荷花池。
荷花池的水很清,水面上摇曳着含苞待放的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戳青莲而不妖,风吹出,香飘阵阵,正是夏天最芬芳最甜美的时候。
湖对面,大将军的悠闲的站在那儿,仿佛根本没有看到这人间悲剧,眼神微转,跟一个娇美的人一起赏花,偶尔一回首间,正对上烟断满是恨意的眼睛。
微微一怔,不过一怔后又马上转开,仿佛没有看到一样。
这就是她的父亲,这就是她的家!这就是在她家里发生的事情!
她觉得好笑,真的很好笑,泪从笑的凄美的脸上滑落,掉落在她
为什么,如果不喜欢娘的话就可以不让她进门,既然进了门为什么又这样对她!
当着一个孩子生生的把母亲毒成那样,这真的是做为一个父亲该做的事吗?
别的孩子还依在父母亲身边,娇笑天伦的时候,她就己经模索着给娘找药了,娘是她的支柱,也是她的依托,如果没有娘,她真的不知道活下来的目地到底是什么。
上官家的人都该死,他们全该死!眼底的茫然带着一丝愤恨,就连泪水也显得冰冷。
是他们害了娘,如果娘真的用事,一定要拿整个上官府来陪葬,就算是她陪上整个性命,也要上官家从此不复存在。
上官家与她的,只有恨!
无力的靠在街角的墙边,抬眼望着苍茫茫空空的天际。
天际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几只孤鸣的鸟在天空飞过,许是也失了群。
现在怎么办?她不知道,顺着墙无力的滑子,拟制不住,眼泪从腮边落下,怎么可以这样,绝望的守候十年,难道娘真的不行了。
双手在袖口里用力的互相交叉握着,掐的手疼,坚强的时候不觉得自己的软弱,待松散后才发现软弱的身体再也无力支撑起来。
她只想有个安全的港湾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泪无声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