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儿,烟儿!”有人在轻轻叫她,闭着眼任眼角滑下,或许只有在梦中才有这么轻柔的呼唤,如果真的只有梦中才有,她唯愿从此不再醒来。
身子落入一个温厚熟悉的怀抱,融融的暖意从怀抱里涌上,温暖着她的身子,也温暖着她的心。
颤抖的呜咽声慢慢的轻了下来,她怕惊醒这个梦,怕梦醒又是素窗白雪,孤零飘寒,所以她只是任泪无声的滑落,如果是梦,她真的唯愿从此不醒。
如果能与此时无声的离去,在喧嚣的人群热闹的欢笑时,离开,或许也是一种福分,母后和娘肯定会在高高的天下用最温柔的声音,笑着叫她,“烟儿!”
“烟儿!”带点紧张的声音,有人要扳她的脸,是真的有人吗?张开茫然的眼睛,看到灯光下俊美的如同神谛般的男子,淡淡的灯光绕在他的周围,如同为他镀上一层永久的金色。
“熵,是你吗?”伸出手模着他的脸,玉脂般雕琢的五官,线条凛冽强势,一如他的为人,棱角分明的薄唇,带着淡淡的温暖的笑意,墨色的眼眸幽深的如不见底的深潭,梦中的他,竟然还是这么温暖,连脸模上去都是暖暖的。
“熵,我想你了,要是你真的在,多好!”她的手模索着,泪又迷糊了她的眼眸,在梦中,她不想再掩饰,她掩饰的好累,好累!
就让她在梦中放肆一回,或许从此后连梦也不会有。
“烟儿,我也想你了!”他的眸华深深的凝视着她,宛如把她印在心底,离开方知相思苦,只叫帝皇重倾国!
“熵!”要是真的是熵在就好了,要是真的听到他说这样的话就好了,纵然在梦里,心依然痛的不能自拟。
他,总是平静的,平静的让她只看到自己的心,却看不到他的,他的眼眸总是幽深若水,映射出她的茫然和凄楚,与他,却是一片幽暗。
拿捏不定,他的想法,纵然他曾经那么小心的呵护。
宫闱的争斗中,他一次次冷眼的看她蠢笨的落入圈套,纵然有些些暖意,在心底也己有许不稳,少了那份安全感。
原来,自己还是有那么一份私心的,痛楚从心口涌起,一手捂着胸口,用力的咳了起来,原来,她真的是有私心的。
说什么怕祸害他,说什么怕自己是不详的人,带给身边的人不详的事情。
她,最怕的竟是给自己带来不详,她怕那么没有安全感的温柔,不知道什么时候消逝,宁愿成为一个永久的梦不再醒来,也不愿看到爱逝后那冰冷阴绝的眼眸。
曾经,那双眼眸带着淡薄的凉意,把她踩在脚下。
而今,身心俱疲后的她,再也无法守住心中那份不安全的柔情,所以,她才会选择跟南宫离开。
帝皇之爱,她真的要得起吗?
如果要不起,强要了,带来的又岂止是不详,更是无尽而绝望的伤痛,心的每一瓣都会痛裂成尘埃。
所以,她害怕,所以,她才会借着不详的症兆逃避。
她,害怕看到西冷熵绝情的眼眸,平静无情的看着她,那样她会痛。
他从未许她以诺言,他的话太多的模棱两可,连他的行为,她也是看不透的。
胸口一阵热甜,血又冲口而出,染红了淡红色的被面,点点如破碎的红梅,婉转若尘埃。
“烟儿,怎么了?”一向清淡的声音有止不住的痛惜。
他的手抵在她的背心处,内力源源的输入,身体背部剧烈的痛被一股从背后涌入的暖流慢慢消融,将那灼痛缓缓的褪去,化做一股轻抚的细流。
“烟儿,还好吗?”灯光下他的眼眸里是可见的温柔和怜惜,那么清楚,那么清洌,少了那份幽暗的深邃,原来,他也可以看起来如此的真。
“熵?”他的怀抱温暖着她冰冷的身子,她的整个人被他紧紧的拥在怀里,那么用力,以至于她一下子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烟儿,是我!”他轻轻一笑,手上微微一懈,让她得以喘息,许是刚才痛哭,清澈的眼眸红肿,带着一份朦胧烟波浩荡的迷离,美的让人怜惜心痛。
大手把她因为哭泣散落的发际小心的撸到耳后,轻薄的唇在她的唇边轻轻一吻,“烟儿,别怕,我来了。”
他的声音轻轻淡淡,却多了一份情愫,就如他的眼眸也直直白白的表现着这份温情。
“真的?”她怯怯的问,小手又不由的抚上他的脸,那脸是温暖的,一如他的手,也是那么温暖,这竟是真的?
“真的,是你?”用力的睁大眼睛,任那颗一直含在眼眸里的泪水滑落,心有种忽而的狂喜,他,真的来了,原来,她,并不是没人关心的。
“自然是我,难不成,烟儿还想看到谁?”故意不悦的握起她柔白的手,这手更纤细了,手上的玉镯微滑,露出那一角鲜艳的蝶恋花图,那颜色夺人双目,纵然是七彩牡丹跟那天凤玉头上的凤冠也比不上的美艳。
那么艳丽的印记,在她白女敕的腕上,美的绝丽,衫得那如玉的肌肤,娇女敕的如水流般滑腻。
他的眼眸微微一暗,但随既仿若不看见的,顺手给她挽上衣袖,把她的手
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她的手很凉,她的身子简直无处不凉,他只能用力的拥着她,用力的握着她的手,温暖着她。
“熵?”她的目光痴痴的看着他,不敢置信,却依然没有移开,是真的,真的是真的吗?
“是我!没事了,不哭了!”他的指月复滑过她的眼帘,为她抹去半挂在长睫上的那颗泪,唯愿这颗泪是她的最后一颗泪,他不喜欢看到她哭,纵然那哭也美的倾国。
“你,你怎么来了?”从迷茫中第一次惊醒,终于觉得他真的来了,灯火下,一张鬼面具带着许许狰狞放在桌边,一袭从未的红色王袍穿在他的身上,竟是在宫殿面君的王爷正装。
他,又装云宵王了?
“想烟儿了,就来了。”他在笑,不再带着他一贯的清冷。
皇帝也会柔情似水吗?她想笑,却不知到了唇边却变成了呜咽,手蓦的从他手里挣出,用力的捶打起他来。
所有的恼意和失措让她这个时候不讲理的象极了她曾经扮演的上官府的四小姐,蛮横不讲理。
“你,你怎么才来?”这个时候,他不再是皇帝,而只是她心里念着的那个人,无关乎皇帝,也不再是妃子,他们就只是平常的相互挂念着的人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