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薛逸在周王墓里如何。却说妙才在薛逸逃走的同时,飞也似的向西奔去报讯,准备去告知崔杨二老,却在途中,遇到二老已经追了来
二老问:“发生什么事了?我好像感觉到真气波动”
“不好了,前辈,来了个全身很臭的怪人,把我们掌门抓走了!”妙才气喘吁吁的终于将事情大致的说了一遍。
二老心中一惊,马上想起数十天前,在东京的神武殿的经历,那一晚空气中的气味,和今天沅江镇残留的气味如此之相像。
又联想到当日在场的就是蜀山派掌门韩天涯,还有那位曹国师也是蜀山出身?至于那个神秘的孙长春也是蜀山派的。听月儿也说过,薛逸的师父好像也是蜀山的。所以可以判断,掳走薛逸的恐怕也是蜀山的人,说不定就是这个神秘的孙长春。
月儿着急道:“爷爷,我们快去救他啊!”
崔不老道:“放心,这小子不是个短命人,我早就给他看过相了,虽然会有一些小磨难,但是却都能逢凶化吉。福大命大,死不了!”
这话说得,月儿却在一边直跺脚,转身就要追去。崔不老止住她道:“你知道他去了哪里?满世界瞎找有什么意义?”
说着崔不老对杨不死说:“老不死的,我看你是不是卜上一卦?看看他到底去了那个方向?”
杨不死道:“卦卜一下也好。这气味很像是腐臭的尸体味道,我看和巫妖的尸魔术有些关联,这倒让我想起巫神之墓了。”杨不老取出两枚铜钱,投掷一卦。杨不死道:果然不出所料,在西边。
崔不老道:“果真是崇山?”
杨不死道:“除了欢兜穷奇,这楚国境内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神迹了?不过我奇怪的是为何他会把薛小子掳去,到底有何意图?”
月儿却有些不解道:“爷爷,什么是巫神啊,怎么没听您说过呢?”
崔不老道:“刚才着急要追,现在你倒不着急了是吧?”说的月儿脸色一红。崔不老拉上月儿手道:“走吧,路上我慢慢告诉你!”三人瞬间拔地而起,杨不死领路,崔不老拉着月儿,三人放开速度朝着西边而去。
尚未行得几十里,忽然西边天边一道红光升气,还有点点紫气夹杂其中。
“天现异象!说明有惊世异宝要现世!”杨不死脸色凝重。“莫非是伏羲阵已经被打开了?”
崔不老眉头紧锁道:“最怕的是将那凶神放出来!”
杨不死道:“看异象,似乎乃是红紫之色,应该是吉瑞之兆!老头子你就别太担忧了!我倒觉得这欢兜穷奇没有传闻的可怕!你没听说民间还有传说‘穷奇之兽,厥形甚丑,驰逐妖邪,莫不奔走’之语?”
崔不老摇摇头道:“四罪四恶,我们毕竟没有亲眼见过,既然三皇五帝早有定论,而且舜帝将之放逐,定然有些根据,即便非魔,这么多年被压制,就怕因为不屈而生无名。若被邪佞所趁,搅乱天下,荼毒生灵那就糟糕了!”
杨不死道:“老不死说的也对,凶神倒不怕,就怕**!”说话间三人已经落下云端,穿过天门,横过澧水,越过金光湖翻上了崇山之巅。
月儿一路听了崔不老的解释,也大致知道,欢兜原本是苗裔的守护之神,被奉为苗师先祖,乃是上古巫神,他还有一个名字叫穷奇,是苗裔的瑞兽。欢兜乃是神格。后来被舜帝放逐到崇山,又以伏羲阵封印在此。所以崇山其实就是欢兜的神庙也可以说是它的坟墓。神灵是不死的,只能被封印,如今环兜被打成原型,封印在神庙里,那这里就等同于他的坟墓。
就在崔杨二老及月儿落在崖顶的同时,一行人也已经赶到!
崔不老一看,来人却正是那晚见到蜀山掌门韩天涯。“原来是韩掌门!”
韩天涯一见二老,虽然有些意外却也是礼貌的回了一礼。
“没想到掌门远在蜀山也见到异象了?”
韩天涯道:“两位前辈不知,蜀山天鉴对未来之事原本就有感应!”
崔不老微微一笑道:“恩,老夫只听说,却没有缘分得见,这蜀山天鉴定是造化神物!”
月儿问道:“这蜀山天鉴是什么?”
崔不老道:“据说这是上古造化神物,可以照见世上妖邪,预见天下之危,感应异宝现世!看来它果然能未卜先知,所以他们蜀山虽然相隔千里,却和我们几乎同时到达此地。”
这些人除了韩天涯外,似乎还有一个中年修士及一个少女。月儿乍一看还以为是青娘,仔细看去却大有不同,不但个头高了半个,而且脸色也冷漠了许多。看月儿看着她,青莲有些不太习惯。
“师妹!”莫离道:“那边那位姑娘好像一直在看你,你们是不是认识?”
“莫离师兄,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八卦了!”
莫离道:“前边那个九宫八卦阵已经被解开了!”
青莲冷冷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穿过林子,却见到一大块的岩石,原先还是覆盖着草皮和茅草,如今却已经全部显露在外,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棋盘。凹槽就像是一条条道道,就像是棋盘上经纬。
韩青莲道:“到底是谁解开了这上古阵法?”
莫离道:“师妹这不是上古阵法,这是周王墓,对面那才是上古巫神墓呢!”
青莲脸色一红:谁说九宫八卦阵不是上古阵法?只是被周王善用而已!
就在此时,忽然脚下发生巨大的震动,仿佛山体就要崩塌一般。但是随即一切恢复了正常。“快,下边地宫估计已经被打开了,我们快进去!”韩天涯头前跳入棋盘中心那幽光门洞。
后边其他人一听纷纷鱼贯而入。等他们来到大厅。却见到了巨大的青铜门已经洞开。眼前出现惊异的一幕,无数的青铜塑像活了一般,有的手握大刀,有的驾着马车挥舞长剑,在几百米长的墓道里穿梭,而正中却有一个武将正与一个白衣人鏖战。
他们几个刚刚站定,两辆战车轰鸣而来,车上乃是一个身高丈许的武将,嘴里叫着:“我乃守护天吴,奉命驻守神殿,你们这些姚重华的后人,竟敢侵入巫王圣地,快来送死!”
“它为何说我们是什么姚重华的后人?”月儿轻身问崔杨二人。
杨不死道:“他说的是舜帝,据说舜帝本名重华,生于冀州姚墟,故而姓姚。”
“这里不是周王墓吗?为什么会有这些青铜武将?”韩天涯道。
“龌龊的凡人,你们要再往前一步,我让你碎尸万段!”
“别在那废话了,那马车上的家伙根本是装模做样,你们快来这里帮我制服这个家伙,才能进去!”说话的是白衣人!
韩天涯几个巴掌就将那些青铜武将打翻在地了,铁胳膊铁腿滚到了一边。果然是个摆设,没什么难度。但是麻烦却紧接着来了,只见唰唰唰,眼前一晃,地上的铁玩意翻滚到一起,瞬间又成了整个,又活了过来,而且一生二,二生四,变身出来好几个一模一样的,才没一会儿,而在另一边,很多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不到一会,几百米的墓道挤满了青铜怪物。
“怎么搞的?这些玩意哪里来的?”韩天涯嘟囔着。
“韩老怪,我早就跟你讲了,让你别管,你就不听!妈的,这下子好了,我们又要费些功夫了!”
“孙长春?”韩天涯仿佛发现新大陆:“你这死鬼怎么会在这里?”
“原来那个白衣人是孙长春?”崔杨二老相视一眼,仿佛证实了他们的猜测。
月儿却不认得,既然这个人和妙才描述的一模一样,那就是对头,提剑就望孙长春戳来:“妖孽,你把我夫君抓到哪里去了,快将他交出来!”
原本跟孙长春斗得正酣的那个武士,忽然转身离去了,对于孙长春的掌力根本是无视。气的孙长春哇哇叫:“被你们搅的,现在好了,这些家伙已经无敌,我们一时半刻别想过去了!”却无奈的转头对月儿道“姑娘,我认得哪个是你夫君?”
“恶贼,你去沅江镇抓了我们薛掌门?还敢抵赖!”崔不老也道:“孙长春,你把薛小子弄哪里去!”“你说薛逸这小子”孙长春愠怒道:“我他妈也找他呢,要不是他,这里也不会弄出这些个怪物来!”
薛逸?一边韩青莲一听,脸色微微一震。再想起月儿说什么夫君,不禁上下打量月儿。
不知生出什么无名火,拔出长剑上来就砍,月儿一见道:“你疯了!你是什么人,难道你跟这个僵尸鬼是一路的?”
韩青莲剑光一分,已经扫出七八道剑气:“谁跟她一路。”月儿一见剑气扫来,忙真气灌入长剑,长剑之尖化出点点星光,迎着韩青莲的剑气而去,发出**的爆响,而几乎在同时,劲气一挺,直入韩青莲当胸。青莲一见剑气一合,身前出现数十道眩光,封住来势。两人来去瞬间已经过了数十招。
住手!“青莲,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上来就跟这个姑娘动手,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韩天涯在一边道。青莲脸色一紧道:“没什么!”虽然两人分开,但是嘴仗却没结束。
“你这个疯婆子,为何要攻我!”
“哼!薛逸的女人,我都要杀!”
“薛逸的女人?”月儿怎么听都觉得明显的醋味,冷冷道“莫非你认得薛逸?”
韩青莲骂道:“啊呸,谁认得那小妖怪!”
这话说的,肯定是认得了!月儿忽然想起来,当日青娘似乎提到过她的表姐被薛逸袭击的事情?这人莫非是青娘表姐,早看她们长得有些相像,看来真的是了?
“哦,我知道了,你莫非是那个被我夫君啃过的那个女子?”月儿似笑非笑的看着韩青莲。韩青莲脸色铁青“啊呸!谁被他啃了”可想起那晚情景,不由的脸色飞红。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把薛小子弄哪里去了!”崔杨二老在一边是紧追着算长春问:“你最好说清楚,不然这里就是埋你的坟墓!”
孙长春眼看二老的修为,原本就有些忌惮。他没想到天下还有这等高手?但是又不敢得罪。今天算倒霉了,先被那薛小子骗了,被挡在大门外,后来门开了,却滚出一堆的铜人怪物,来了一个韩天涯搅和也就算了。又来了这两个老不死的,也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竟然已经达到元婴后期,非道非佛,修为十分怪异的老头。“两位,听我解释好吗?事情是这样的”
半天之后,孙长春才将事情始末解释了一遍。
“好了,我该说的都说了,这里的阵法就是上古伏羲阵法中的——子午流阵,也不知那薛小子做了什么,竟然毁掉了周王墓,将这些家伙释放出来。如今要想过这个阵必须要等一个时辰。这些怪物有真有假,只有一个是真家伙,就是刚才那个半铜半人的家伙,只有战胜它,就可以拿到钥匙打开下后边的大门,要是选错了,那他就会变得无敌而离开,所以刚才你们在我对付这个家伙时,打了别的铜人,所以他跑了,我们只能再等一个时辰。”
“你是说这些不是周王墓里的?”
“应该是欢兜神庙里的。也不知薛小子怎么弄的,竟然将神庙的怪物给释放出来,所以要想下去,还得闯过子午流阵,不然休想进入下一层。”
而薛逸此刻也不好受,他面对一头巨大的怪物。这个怪物怎么来的?真的是他召唤出来的。
说起来薛逸的运气也太好了,逃月兑了孙长春之后,他从最外边的墓室,直接到了最里边的一个墓室。
越过了至少三个墓室,一个是四壁全是火龙头喷火的,一个却是好多人形雕像嘴里喷水的,上百张弩机的房间,简直是一场剑雨,要不是轿厢非常厚实,他真的担心会被剑射穿了。
等到这层层的门在他身后封上,轿厢终于停止了。薛逸半天之后才敢透出头去环视四周,直到确定没有危险,他才站起来。
眼前这个厅和刚才进来时的大厅有些相似。只是堆满了各类陶罐,还有堆得山一般的各种钱币,还有一些早已经腐朽成灰的布匹绸缎,再就是各种青铜器具这恐怕就是那个时代的财宝了?
薛逸心中叹息:时光真的是魔术师,不管你曾经认为的价值连城的宝贝,在多年之后却变成了毫无价值的粪土。
不说这些绸缎已经腐烂成灰,这些青铜器具也已经大多锈迹斑斑,就是这些钱币有什么用呢,如果这个时代有古玩市场,那薛逸可能发点小财。毕竟这是战国的古币,可现在等于废铜烂铁。
至于那些陶罐里是什么呢?开始让薛逸十分奇怪,以为藏着什么金银财宝,或者灵药的材料之类的。后来发现竟然是米醋?
他开始很不确定,最后发现竟然全是米醋!也不知这个周王是什么毛病,怎么会弄了这么多的米醋放在这里。难道他是山西人?在湖南吃不惯?所以喜欢吃醋,死了家人还将他钟爱之物随他陪葬?估计也就只有这个理由了。
薛逸对这些所谓的财宝,自然丝毫没有兴趣,他想起离开。但接下来的问题是应该怎么走呢?
“直之无前,举之无上,案之无下,运之无旁,上决浮云,下绝地纪”薛逸在此默默背诵,薛逸是无法决定改选择往那边走。
按顺序应该是朝上走,可“上决浮云,下绝地纪”似乎说明了:朝上是浮云,朝下是绝地。莫非只能选择左右了?
但是薛逸却又犹豫了,他心中有一种奇怪的预感,左右都有陷阱。原因非常简单,
他分析了周王的心理。
这周王既然是丢了国的国君,被剥夺了天下的天子,他一定十分的痛悔。你说一个亡国的国君他痛悔什么呢?按照薛逸的观点,若是亡国无非是几个原因:一是听信小人,二是沉迷,三是挥霍无度,四是穷兵黩武。这小人却是第一位的。往往是最让那些下台帝王切齿痛恨,这原本是人性的弱点,将失败归结于他人,从来不会反省自己。莲戏台上都这么演,什么左道旁门、小人行径,既然周王恨小人,他怎么会留下左道给盗墓贼?
于是薛逸毅然的选择了:“置之死地而后生!往下走!”
其实从《庄周说剑》中的那几句本来意思是“挥洒起来可以旁若无人所向披靡,朝上可击长空横扫浮云,朝下可断地纪决胜千里,而并不像薛逸认为的什么旁门左道之类的意思。至于机关设计本来就带着周王的个人意图,谁知道他是如何想的?
要说这里的左边和右边,还真藏着不一般的东西,至少对周王来说,这是他最大的宝藏。因为这两件意味着他的天下!当然设下了不小的陷阱。薛逸算是侥幸逃过。在左边藏着的乃是六国之图。周天子死而不忘天下。就算生无法得到,死后却要带个图走。而右边藏着的则是代表天下九州的——九鼎。这九鼎乃是夏禹铸造,当年秦灭周时,只得到了周王仿制的周鼎,却未找到真正的九鼎。其实周王将它和六国地图藏在此处,就是希望子孙有天能够复国。
这样的东西,如何能让盗墓者觊觎,所以左右都有五毒弩阵守卫,一旦走下轿厢,顿时就会被封喉夺命。
所以,这一次,薛逸又是瞎猫撞上死耗子,无意间逃过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