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夕阳西下,暮云收尽渐溢清寒。我觉再拖不过去,便也回了王府。
路过从前的婚房,心里一阵凉寂。只望了望,脚步却没有停留。
一道蓝色身影挡住我去路,向我道:“王妃——”
“有事吗?”
过了片刻,蓝慕没有说话,我迈开脚步打算从他身边绕过去。
握了握拳,蓝慕道:“公子回来了。”
我身体一顿,复又前行:“如果没有事我先走了。”
身后传来蓝慕的声音:“公子回来了,王妃就不担心吗?”
我停下,咬牙道:“他怎么样关我什么事?他回来就回来,走就走,我有必要一一关心么?”
脚步再也没有停下,将蓝慕和房间都抛在身后,却又分明听得清楚,房中传来的清脆碎裂声。
蓝慕打开-房门,赫然映入眼帘的就是这一地摔碎的瓷片,青色和花色混在一起,早已分不清它们碎裂之前是怎样的精雕细刻。
从房间深处传来一声冷呵:“不是走了吗,怎么还来?滚!”
蓝慕势要关上门,却忍不住问出声:“公子为何不去将王妃追回来?”而非要在这儿撒气?
“你也走!”
蓝慕碰了灰,应声退下。
房间重帘未卷,罗帏黯淡,空气中飘着淡淡的中药的苦涩,还有满室浓稠浓稠的寂寥。
景行躺在床上,凤眸未合,涣散的盯着屋顶,满耳杂乱声鸣。
“公子为何不去将王妃追回来?”
“他怎么样关我什么事?他回来就回来,走就走,我有必要一一关心么?”
“百里景行,从今以后,与君绝!”
“难道公子忘了玉和吗,她为公子付出那么多,公子不该这样!”
“你关心她就行了,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
“公子为何不去将王妃追回来?”
为什么不去追她回来,哼!她都不在乎他,他难道会死乞白赖的求着她关心么?!
回了别院,碧梧和三三早就备了晚饭等我,碧梧与我道:因着景行受伤,皇帝特许伤好后再启程回封地。也就是说,我们又得在帝都呆上一段时间。本来我还想着在回晋州的路上逃跑,这下又破灭了,该死的!他养伤也不知道得养到什么时候,我的自由啊!
也是,不知道他伤的到底怎么样了,严重不严重啊,竟让皇帝下了特令!
碧梧眼珠一转,语气染了些悲戚:“夫人,听大夫说,公子的伤一时半会怕是好不了了,剑扎得很深,伤了心脉,若不好生调养会落了心疾之症。”
我本是不欲多听有关他的事,此时却免不了一惊,筷子啪嗒掉在地上,久久回不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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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