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梓期闭着眼点头,算是印证了我的猜想。
直至半晌,我都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苗女她死了?
头顶枯残的落花簌簌,似残粉的泪,当初聚散,原来便已是,无由再逢面。
我望向花梓期,期待他下一刻就笑着说:怎样,我演的可好?可是没有,他没有说话,白得不见血色的脸上只缓缓流下一道清泪。
至此时,我方才真的相信,苗女死了。
不远处传来哀乐,我与花梓期具是对望一眼,他身形似影,瞬间不见了踪影,我只得呼哧呼哧的喘着气追着那队出殡的队伍。
白花花的纸钱飘散漫天,打头的人一身素白孝服,手端牌位,红着一双眼,眼下是浓浓的於黑。看来他也不好受,不管苗女爱不爱他,不管他是怎样得到苗女的,但,他爱苗女,这一点,苗女与我都清楚。
这人是凤宗熙,他身后,八人抬着一口漆红描金的厚棺,众人皆着素白孝服,其后跟着送葬的人,以及绵延几十丈的陪葬队伍。
我跟在队伍后面,眼前浮现往日情景。
我初见她,惊为天人,她一袭红衣,长发未绾,大胆道:花郎,你到底娶不娶我?至今我依然能想起她眼望远山,倔强的不肯落泪的样子。
是在一个月夜吧,我与她游青罗湖,她还道:不提伤心事,而今,我预提,她已不再,再没有一个人能听我说心事,再没有一个人能陪我一起喝得大醉不归,再没有一个人能像苗女一样的倔强,倔强的让我都忍不住心疼!
苗女!你回来啊,你还说要与我一块游遍大好河山呢,你怎能说话不算数!
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大笑无声。
人在大悲之时是没有眼泪的,一滴也没有,只是不相信,而后,终于信了,是在几天之后,泪水方汹涌而至,整个人都像是泡在眼泪里。
我便是处在几天之后的这一阶段,此时尚已从文昌转回昭明。
离了昭明多日,竟不知这里天气已甚是凉了,早起的时候,枯黄的草上落满了银霜。
我这几日心情犹不能回暖,想起苗女英年早逝,心中悲恸不能自抑。
花梓期好不容易爱苗女了,在他说出的那一刻我就决定要帮他,可谁想,苗女会先我们而去,我一直都会想,我才应该是最先离开的那个。
听景行说,太医查出的结果是,苗女是自己服了毒,许是在花轿中。
我暗自一叹,苗女,你个大傻瓜,谁让你没事吞毒药的,不就是没嫁给花梓期么,至于把命搭进去吗!傻瓜!眼泪顺着脸颊流下,眼眶沙得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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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