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然回过神,缓缓摇头,又点头,道:“没错,我后悔,后悔没能信他——”
“是吗,可惜,你没有悔过的时间了!”
后心猛的一疼,我顺着猛力的方向爬去,眼看就吃了一嘴土却被一双手接下,口中充斥着血腥气,我咽了咽,想转头看看是谁,却是没有力气了,只听得身后苗女和碧梧的喊声,还有一道声音,喊着:“念儿,她是你姐姐!”
“为了修恒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抱着我的手有些颤抖,搞得我嘴角颠出了些许血迹,后心处像刀剜的一般疼,全身血液好像都向着刀口流去,我能听见呼呼的血液流动的声音,就像把手捂在耳朵上,能听见海浪声一样的声音。
身子渐渐轻起来,眼底景物迅速转换变小,我趴在他怀里,鼻尖满是曾经熟悉的梅香,我就知道,那双手伸过来的时候,我就在想会不会是他,真的是——
心被刀扎的碎裂,我本就有天生的心疾,听大夫说是因为娘亲怀我时郁结于心,致使我没能长得完全,现在已是彻底的碎裂,我想,我大概真的逃不过这一劫了,死在他怀里,真好——
眼皮渐渐的沉重,像有人捂着我鼻子,只得张着嘴喘气,轻声道:“要——去哪?”
他的呼吸染了急促,抱紧了我,掠过荒烟蔓草,道:“去师父那,师父医术精湛,你会没事的。”
我笑了笑,扯着干涩的嘴唇,却是没有声音,用力地偏过头,我想看看他,再看一看他,或许,下一眼,就是来生了,或许,永远也没有了。
“老实点,别乱动。”
我眼眸一热,清热的泪水一不小心就滑出来,淌过脸颊,只觉得这句话好熟悉,他从前也这么说过,却终不似旧时。
往事难追,果真韶光易逝,华胥梦短,从前事阔心违,而今终识君心,偏若蜉蝣一瞬,妾身不复,恐负君心。
我想抬起手,为他擦干额头的汗珠,我想抬起手,抚模他紧缩的眉,他凝视的眼,他挺秀的鼻梁,他的脸颊,他的唇,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偏着头望着。
他凤眸剪水,却黑的深沉,眼底涌着血红,见我看着他,也敛下眼,扬唇浅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
绵软的柔声,可蹙在一起的眉头却没有舒展开,我蓦地想起那时我为他挡箭,他一路抱着我去庵庙,也是这样的表情,满身浴血,腾升着凄绝之气,只有我这样的傻瓜,只知道固守着自己的那丁点骄傲和害怕,不敢去真正看看他的心。
我咽了口血水,张着唇,哑声道:“一愿——郎君——万岁,二——愿——佳儿——常建,三愿——君——能——临天下,景行——我知道——快——不行——第二个——愿望——实现——不了——了,你——别——怪——”
耳边所有的声音都渐渐沉寂,呼呼的风声变得微弱,混混沌沌中,我恍惚听得他道:“我不许你有事,他也会好的,我们还能在有许多孩子,相信我,信我!”
我努力扯嘴笑,吐着气轻道:“好——我——信你——”
搭在肩上的手臂忽的滑下,百里景行怔了怔,翻过怀中女子,已然是闭了眼,唇边还留着刚才的笑意,带着淌过的血迹,她刚才还说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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