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无所不能的杜宇非来说,想要找到一个人是件非常容易的事。以往有人欠下巨债之后跑路的,他会利用各种手段逼人落网,公安机关也不乏专门为他服务的人,真实的无间道在现实生活中上演。但是这次他并没有惊动那些关系,他找到因子在南京的家,家门紧锁,他一等就是一个下午。碰巧今天因子妈妈提早关店回来,看到杜宇非拿着大包水果在家门口徘徊。
“你找哪位?”因子妈妈善意的询问,眼神跟因子一样对任何事物都没有敌意。
“阿姨,因子在吗?”杜宇非表现得很有礼貌。
“因子她换了一份工作,刚到新公司要多做事,她说要晚点回家,这孩子。”因子母亲慈祥的微笑,语气里充满了对因子的爱。“你是他原来的同事还是什么?”
杜宇非:“我叫杜宇非,是因子在厦门的好朋友,今天刚好出差到南京,就顺便过来看看。”
因妈:“快进来坐吧,外边天冷。”
“阿姨,这是给您跟叔叔买的,”杜宇非把水果递给因子妈妈,
“直接过来就好别买东西,她爸身体刚好就去单位上班了。一会儿回来叫他给你们烧几个好菜。”因子妈妈对因子的朋友都很热情。
杜宇非:“谢谢阿姨,不用麻烦了。”
因妈:“来这儿等多久了?你过来怎么不给她打个电话什么的。”
杜宇非:“也没等一会儿,因子她换号码了吗?打她电话都不通。”
“是啊,前阵子出了点事儿差点没命了,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了,她什么都不跟家里说,害我们很是担心。”说完,因妈眼睛泛出泪光。“你们是好朋友,有空多开导一下她。不能让这丫头再做傻事了,我们老了,都经不起折腾。”
“因子出什么事了?”杜宇非很紧张的表情。
“说来惭愧,我这个做妈的竟然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她遇到什么事总喜欢自己憋在心里。那天要不是他同事打电话叫救护车,她……”因子妈妈回忆起来还心有余悸的摇着头。“吃安眠药不成还割腕,遇到再大的事儿,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这孩子平时在家都是乐呵呵的,总是报喜不报忧。”
这段时间因子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而自己却浑然不知,杜宇非心里无比的自责和愧疚。她一定很痛很痛,痛到杜宇非的心里。那么强大的自己居然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他原本以为无所不能的自己在因子最需要他的时刻却是那么的没用。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在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
“您把她现在的电话还有公司地址给我吧,我直接去找她。”杜宇非急切的想找到因子。
因妈:“也好,待会儿你们一起回来吃个饭吧,好久都没人陪她爸喝喝小酒了。”
要到电话和地址杜宇非立马打车向因子的公司飞去,为了保证不错过因子,他特地请的士司机帮忙给因子打了个电话说有一个包裹要送到,让她等半个小时到公司楼下去签收。
当时因子觉得有些奇怪,平时包裹不都是直接送到公司前台的吗。但她也没有多想,还是继续忙自己的工作。差不多20分钟后,杜宇非到达了因子公司楼下,的士师傅按照指示再次打了因子的电话。
等因子匆匆的跑下楼看到杜宇非的那瞬间,她呆住了。脑袋一片空白,出现了长达30秒的短暂失忆。那些她全部封存起来的记忆像魔鬼的封印被解除一样四面逃窜。片散零星的记忆碎片又重新拼凑了回来还原成一个保护得很好的整体。她呆站在原地好一会儿,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转身就跑。杜宇非对这样的突变情况是相当警觉的,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因子从自己的眼皮底下跑掉。杜宇非赶紧追上前一把拉住了因子,将她紧紧的抱住,因子想要拼命的挣月兑,可是她那弱小的身体怎么也逃不开杜宇非那强而有力的手臂。
“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不会再让你跑掉。”杜宇非把因子抱得更紧。
“你到底想怎样?我不想再看到你。”因子很绝情的说到。
“不想看到我可以闭上眼睛,但是我想看到你。”杜宇非一如既往的耍无赖。“妞,你到底对我有多少不满?就真的这么不想见到我?”
“对,我就是不想见到你,请你放开我。不然我要叫保安。”因子态度还是很强硬。
杜宇非:“你叫啊,叫破嗓子也没人理你。”
因子:“无赖。”
杜宇非:“知道就好。乖乖的跟我走。”
因子:“我干嘛要跟你走。”
杜宇非:“你妈让我带你回家吃饭。”
因子:“谁让你去我们家蹭饭了?”
杜宇非:“来者是客,对客人这么没礼貌,回去让你妈打你。”
因子就这样一路拉拉扯扯的被杜宇非拖上了出租车。她完全没办法对着这个看得见模得着活生生的杜宇非生气。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在一个频率。杜宇非总有办法用他那无厘头的无赖诙谐将因子的尖刻话题转移到打情骂俏上。
“你怎么找到我的?”因子气呼呼的口吻。
“都说了我无所不能,你问好多次了。”杜宇非假装不耐烦。“这么多天不见也没点长进,还是那个笨笨妞。”
因子:“你来找我做什么?”
杜宇非:“谁规定我不能来找你了?你是我的妞妞。我想找你就找你。”
因子:“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话能够正经一点,既然你来了,我们也好说清楚,我不想跟你纠缠不清。”
杜宇非:“妞,你真是这么想的吗?你妈说你前阵子出事儿是怎么回事?”(杜宇非转移话题。)
杜宇非能够在因子面前坦露他的一切,而因子,对于那件事连自己都无法面对自己,又怎么能够面对杜宇非呢。
因子:“没什么,谁告诉你的,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杜宇非:“你娘告诉我的,她已经把我当成自己人了。”
因子:“神经病。妄想症。”
杜宇非:“你又来,换个词行不行这么没创意。”
“懒得跟你废话。”因子突然沉默不语。
突然想到那件事让因子性情一下子转变,对杜宇非的态度也开始异常冷淡。
看样子,因子也不愿意告诉他,他也自觉的适可而止。对于他来说,真相从来都不只有一个突破口。
杜宇非感觉到车厢里的氛围一下子几乎要凝固,他不得不想办法打破这样的局面。“妞,你看。”杜宇非拿出上次来南京因子送给他的雨花石手链,“你知道我从来不戴这种东西,但是我一直放在身上。上次去香港做事差点掉了,我来回找了好几条街,问了好多人,还好捡到东西的老阿婆还给我了,失而复得我不知道有多开心。”
因子依然沉默不语。
一月的南京分外寒冷,出租车司机为了省油也未打开暖气。因子的鼻子被冻得通红,经不住打了两个喷嚏。杜宇非感谢这两个喷嚏来得正是时候,他把因子的双手紧紧握在手中不停的哈气取暖,这是他最擅长的方式以最快的速度取悦女人。
“冷不冷?”杜宇非用最温柔的语气。
“不冷。”因子依旧冷淡。
“脸都冻僵了还不冷。”说着,杜宇非又把自己的羽绒服月兑下来披在因子身上。
因子想取下来还给他,被杜宇非挡了下来,“别动,乖。”这种命令的口吻因子一下子不能适应,居然真的乖乖的听话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