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白问了,真失败!芭菲恨恨的想:“谁说罗贝特就没有一点心机呢?今天不说,明天接着问,直到他回答为止,哼……”
说完了这些话,两只灰兔就这样,紧挨着席地而坐,都垂着头,竟半晌无语……
太阳终于睡醒了,它打着哈欠缓缓的升起来,金色的阳光穿过如清烟般的薄雾,温暖的洒在他们身上,在他们身后照出了好长好长的影子……
他们就这样呆坐无语,好半天,罗贝特的声音打破了僵局:“芭菲公主,你们的储藏室里有胖大海和罗汉果吗?”
芭菲呆了一呆,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呢,“:这个,胖大海和罗汉果?这…和今天的话题有关系吗?”
“有关系啊,我……我……今天话说得太多,不光感觉面部肌肉抽筋,喉咙还痛得要命……”
芭菲笑了:“当然有,我们的储藏室里多得很呢,如果都熬成汤药,不但你这一辈子都喝不完,就算是每天泡来洗澡,都已足够了……”
她微笑的时候,已经暂时忘记了一切的不快,她笑起来的样子美极了,罗贝特也笑了,他看着芭菲微笑的面庞,似乎灵魂都已出窍……
这是罗贝特在维克的灰兔王宫里的第六天。
现在是吃早饭的时间,芭菲亲自准备好了胡萝卜和鲜果,当她去罗贝特的房间敲门的时候,罗贝特正好打开了房门,芭菲吓了一跳!但当她定睛看清楚罗贝特的时候,她才是真正的大吃一惊!
罗贝特的肩上,竟然背着行囊!
“你……你……”,芭菲竟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罗贝特静静的望着她,尽量用很平静的语气说到:“昨天晚上,我的鼹鼠朋友来到我这里找到了我,告诉我并且核实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他看到凯莉了,就在这附近的另一个灰兔家族的外面,好像有一些落寞悲伤的模样。”
芭菲的心在往下沉,罗贝特终于还是知道了凯莉最近的事情!
“那么,你……你现在就要准备去找她,对吗?”
罗贝特用力的点了点头:“是的,现在就去,希望不是她现任丈夫欺负她,我要找到她,我和她之间,总还有一些什么事情需要处理……”
芭菲的心,似乎已经沉到了冰冷彻骨的海底,她怔怔的看着罗贝特:“这么多年来,你居然还是忘不了她?那么,我在你的心目中,又算是什么???”
“你是一个好姑娘,芭菲,你虽贵为公主,但聪慧貌美,博学多才,更难得的是,你有一颗宽容和仁爱的心。你会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一定会过得非常的幸福的!”
“还有,你和维克国王昨天早上的谈话有一些大声,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你马上就要位居皇后了,我有自知之明,我的确配不上你,芭菲……”
这一句话,犹如一击闷棍击中了脑袋,芭菲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她软软的靠在墙上……
罗贝特轻轻的扶住了她,却被芭菲使劲的摔开了!她欲哭无泪,恍惚中,她觉得似乎已经看到了人类文学作品中的王昭君的故事,如今却要在她的生命中重演…
她缓缓的滑坐在了地上,眼神里似乎已经没有了悲伤、没有了愤怒,甚至没有了任何的感情……
朱莉娅听到了声音,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看到瘫在墙边的公主,再看看背着行囊的罗贝特,尖叫了一声:“罗贝特,你把我们公主怎么了?”
罗贝特没有回答,芭菲挣扎着艰难的指着大厅的出口,用已经失去神采的眼睛盯着罗贝特:“你走……你走……永远不要回来,我不要再见到你,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你……”
罗贝特的牙齿已经咬得咯咯作响,他的身体似乎都在跟着颤抖……眼前的一切,似乎也开始在模糊……
终于,他转身大步离去,没有回头……他竟然没有回头!
森林的东北方向,离维克的灰兔王国大约20公里。
现在是正午,太阳不再如早晨那般羞答答的温暖,简直就已经是热情似火,几乎万物都在烈日的炙烤之下!
没有一丝的风,罗贝特汗流浃背,但是他没有停歇,翻过前面的这一座山,便是鼹鼠朋友提供的看见凯莉的地方,希望她还在附近,当然,如果她的丈夫把她接回去了更好。
“难道不是吗?没有看到凯莉会更好,说明她的家庭已经没什么问题了。”罗贝特苦笑。
前面是一个很大的乱石堆,罗贝特已经非常有经验了,他知道,温度的剧烈变化会造成热涨冷缩,现在在正午高温烘烤下的乱石堆,很不稳定,必须要非常小心的攀越,否则某一块着脚的石头松动了,那要从上面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当然,这个生存的经验并不是所有的动物都会深刻的明白,或者是虽然明白但运气又不太好。
比如现在,就有一只动物躺在石堆旁边申吟,身旁好大一堆滑落的石块泥土。
这是一只年长的雌性盘羊,显然她试图翻越这个大石堆的时候,不小心从上面摔了下来,几乎动弹不得。
罗贝特跑了过去,一边查看伤情一边问道:“怎么了,盘羊大婶?”
“小伙子,你可以叫我阿格丽,盘羊阿格丽大婶。或者,也可以称呼我为圣婆阿格丽。”虽然阿格丽痛得连身体都有些发抖了,但看到有动物来救助,仍然露出来开心的笑容。
“我是来为我的小孙子采摘草药的,他生病了,可惜,我还没有走到前面的山脊呢,那里才有效果非常好的草药,就在这里摔了一个大跟斗,唉,人老了,不中用了啊!”阿格丽叹了一口气:“我们盘羊本来可是很会攀爬悬崖峭壁的。”
“没关系,阿格丽大婶,你的伤势不很重,只是左后腿骨折了。”罗贝特扶着她,轻声的安慰道。
“啊?骨折了?”阿格丽的目光黯淡了下来,谁都很清楚,在这个掠夺者可能随时出没的森林,如果一只动物的腿部骨折了,会意味着什么。
“你走吧,小伙子,不要管我了,这里的环境并不安全。”阿格丽挣扎着坐了起来:“不过,你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当然,阿格丽大婶,我叫罗贝特。”
“你就是罗贝特啊?”阿格丽显然有些吃惊,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罗贝特一番:“嗯,确实是一个好小伙子,我听说过你的故事,你不是在维克的王宫里做客和养伤吗?”
罗贝特也有些惊讶的笑了:“阿格丽大婶,您知道的可真不少啊,!”
“那是当然,我刚刚才对你说过,我的另外一个名字叫做--圣婆阿格丽。”盘羊阿格丽微笑着说。
“圣婆?为什么要称呼您为圣婆呢?”
“嗯,那其实就是这些动物对我的抬爱了,意思就是巫师或者先知。你是一只常年在外流浪的灰兔,可能并不是太了解这些的……”
“这样啊?”其实罗贝特还是不很明白的,也难怪,他那么早就离开了这个地方,几乎没有和很多的动物住在一起过,不是太明白在一个群体内,圣婆的地位和威望,几乎是和国王相当的。
“您放心,阿格丽大婶,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罗贝特把阿格丽受伤的腿轻轻的放平,一溜烟的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