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东风 第十二章(上) 直道相思了无意

作者 : 123玉莹

也不知南陌是果真不懂风情还是假装不懂韵娘的心事,对小酒儿的话倒是一笑置之,不多加理会,见小酒儿离开,便也不多做客套寒暄,开口道:“不知韵娘是否听说过慕容子衿这个名字?”

韵娘抬眼望见南陌眼中的笃定便也不多做隐瞒笑道:“慕容先生是韵娘的恩人,韵娘日日都要祝祷恩人福泽安康,怎会不知先生的名字?”

南陌霎时松了口气道:“如此就好办了,不知韵娘是否知道先生去处?本王却有要事相商!”

韵娘却为难的皱起眉头道:“韵娘只道他是韵娘恩人,何曾连恩人的来处去地都要知道的道理?韵娘果真是不知晓的!”

南陌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如此吗?看来本王要食言了!”

韵娘看南陌眉头紧锁,略一踌躇便开口道:“王爷要是不嫌弃韵娘愚笨,不妨把心中苦闷说一说,韵娘未必能帮上什么忙,可若能抒解王爷一二也是好的!”

南陌本就有些别样打算的,有些事还是要交代的,便在梨花树下石桌旁坐了,道:“韵娘可曾见到府内开凿的湖泊了?每每到了夏日便遍开青莲,当真是碧波连天,美不胜收,可最美的却是它的名字:式微。式微,式微,胡不归…当真是碧海丹心。”

韵娘早就听过式微之名为红袖所起,此时南陌一说此故,其中缠绵之意更盛,韵娘在青楼多年,看惯了男欢女爱的情爱之事,深谙其道,当下便猜到了八分,忖度南陌是有撮合之心的,却不多言,只低头看着怀中的青瓷缸,轻言笑道:

“这样绵密的情思滋味韵娘是没尝过的,也不便妄加揣测,韵娘倒是在酒酿上有些见解,早年还请了先生品酒,先生尝了一口便皱眉问:’凤来仪每届花魁都要酿自己的相思酒,只你这相思酒却为何是甜的?’韵娘那时年纪尚轻不解其意便答道:’若不是甜的,为何天下之人都犯那相思之疾?若是苦的,又何苦相思呢?’先生便笑道:’你却没听过直道相思了无意,未妨惆怅是轻狂的说法?不过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直忘了今夕何夕!这相思便是世人的一点执念,虽苦却甘之如饴,另有一番别样欢喜,只是不足为外人道也罢了!只一味的甘甜反倒污了相思二字,这个名字不好,还是还叫梨花泪吧。与这轻甜到相得益彰。’”

说到此韵娘抬头向南陌苦着脸道:“这便是我这梨花泪名字的来由了。看!却不是外面传的那样吧,竟被先生嫌弃如斯了!”

南陌是何等心思,怎会不知韵娘开解之意,果真是拨云见日般的通透起来,展颜笑道:“哈哈哈,韵娘你真是本王的解语花,不足为外人道也,果真这样欲语还羞的相思之意合该两人自己解,外人再多心思都是多余的!本王便放了手,让他们自己折腾吧!”

言罢果真放了这一段烦恼,转了话题道:“韵娘这样的玲珑心思不知肯不肯帮本王一个忙?”

韵娘赶紧屈膝行礼道:“韵娘不过浑说了一段陈年往事,到叫王爷这样盛赞,韵娘怎么担得起?”

南陌知她疑自己有试探之意才如此惶恐,便收了随意之态,扶起韵娘认真道:“本王果真是要给你一个名分的!不过是皇家多规矩,左不过还是要委屈你的,本王也是实不忍心,只有将这管家之任交到你手里!”见韵娘又要推托,便又加了一个砝码道:“不过是信你能让本王无后顾之忧罢了,难道韵娘就不能也信了本王?”

话说到此处若再是推托便真是不知好歹了,韵娘只得应了,却思虑一瞬道:“可王爷此时将事务交接,红袖姑娘那里似乎不妥…”

话有尽而意无穷,南陌知她是怕红袖被人下权而寒心,暗忖韵娘果真是心思缜密,应极是合了子衿的眼缘的。面上却不甚在意的挥挥手道:“红袖不会!”只那话里的坚实笃定却无端的让韵娘的心无端一颤:这样毫无嫌疑猜忌的情份呀…

却听南陌继续道:“今日也是整顿府内的日子,走,和本王一道去式微湖,本王给你在这府里立立威!”

说罢便将韵娘怀里的青瓷缸取了放于石桌上,携了美人便往式微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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