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哲自小便有一段痴肠,好的东西总是要细细的收拾的干净妥帖,万事俱备了,心里已经被那嗜骨的渴望煎熬到极致了,才肯慢慢的享用,这种近似自虐的接收成功的方式,往往能将那喜悦狠狠的涨满内心,玄妙的让人想低低叹息!
只是,这一次,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惊喜…
话说楚南哲命下人将东南带去洗漱收拾,自已则慢慢打马回走,脑中却不断思索着吃过这慕容兰廷以后如何善后的问题。
却说自己的那个四弟,自小就不是善与的角色,只在那早年夭折了七弟东南以后,便逐渐归于平淡,只独善其身于诸子争位之外,可是自己的这几个兄弟,谁敢真正的小瞧他!看看在自己刻意阻挠防疫之事后他做的那些事!哪一件是卖弄文笔的闲散王爷做的出来的?只此一件,便看得出于晨身后那个于文治老狐狸就是站在老四那边的!不过这也没什么出乎意料的,想当初众皇子在太学苑学习的时候,最得他欢心不就是老四吗?只是如此看来,如果南陌掺和进储位之争,倒也是强有力的对手……
想到这里,楚南哲不由得皱皱眉头,有些不耐烦,紧催马匹前行几步,却见远处营门外,立着一个翠色长袍的修长身影,正低着头看着什么,微风吹起从松松绑着的发丝里漏下的一缕,又轻轻落下,一副轻浮模样,却偏偏美得和谐,就像心头有一只小猫轻挠了一下,撩拨的人只想上前拨开那欲语还休的发丝,好好把那脸庞细细打量。
楚南哲见此美人,反倒拉停马匹,尴尬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了!
跟随在楚南哲身边众亲信随从见到此景,俱是站马不前,眼观鼻,鼻观心的入定模样
楚南哲撇头看着这些随从,直想骂人,低喝道:“你们怎么谁也没告诉本王公子来营地了?”随从鸦雀无声,心道:“你们好的时候和一个人似的,谁敢……”良久才有一个小小声音道:“公子不让……”
“不让就不禀报?到底谁是你们的主子?榆木疙瘩!一群……”
还待呵斥,就听一个软风抚柳的声音传来:“难道是柳色来的不是时候?扰了王爷好事?那倒是柳色不懂事了,如此柳色在这里给王爷赔罪了!”原来确是那碧色长袍的男子走到跟前,就地深揖,如画的眉目清冷的好像整个世间里任何一物都不曾入他的眼,偏偏嘴角却带着勾栏践里虚假的微笑,做着贪笑嗔痴生动真实的举措,直让人迷惑在他的美貌里,让人分不清何时是真,何时是假。
见柳色作揖,楚南哲确是赶紧翻身下马,赶在半路拦了下来,紧声道:“怎么会,怎么会,本王盼着你来都来不及,哪里会耽误本王的什么好事?本王是怪下人不会办事,生生让你站在风口,这不疼煞了本王?”
柳色满面不情愿,就势起了身,嘴上却不依不饶:“王爷这么说倒真的折煞柳色了才是!刚我还瞧着王爷的碧鎏马车进营了,难不成还是接了王妃爱妾来军营小住几日?”
楚南哲干巴一笑,心底对垂涎已久,已到手的美人儿是万分不舍,可是对着这个玩弄男人身心玩到出神入化的柳色,却是不得不舍,只期过了今日,再将那慕容兰廷拆骨入肚便是了!打定主意便立即理直气壮起来,道:“那只是四弟的幕僚,半路受伤被本王救得,哪里什么王妃?说的阴阳怪气的,除了你,谁还担得上一个“爱”字?”说着,手指已经攀上了柳色的腰肢,隔着衣服模索起来。
柳色却是一错身,从楚南哲的怀里留出来,矜持的推开一定距离,却恰好让身上的香气飘进楚南哲身边,欲拒还迎,从来都是对付男人的不二法宝,尤其对着楚南哲这样几近呼风唤雨的王爷更是如此。只听柳色嗤嗤一笑道:“如此说来,倒是不枉费柳色救了王爷了!”
这回楚南哲却是不解了,问道:“本王有什么危险了需要你来救了?”
柳色满不在乎,眼神却滴溜溜在楚南哲身上转:“那幕僚的确碰不得,刚刚我看过了,种的媚药只等要人命呢!”
楚南哲大吃一惊,不可置信道:“难道老四竟然用此等毒计害本王?”
却见柳色含着醋意戏谑道:“王爷不是不碰他吗?怎么能害到您呢?”
楚南哲这才发觉说漏嘴了,却正色严肃道:“此时不是计较的时候,赶紧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本王!”
柳色见楚南哲认真起来了,见好就收,收起挑逗正色道:“柳色却不这样认为,依柳色的观察,四王爷应是舍不得周遭的人用这样凶险的法子的!因为两个时辰不,死的就是这个幕僚了!”
楚南哲却莫名的想到自己安插进陌王府的眼线被拔除的事情了,算来时间,刚好是这慕容兰廷入府的时间……难不成保护的不是那韵娘,却是这慕容兰廷?
还不待两人说什么,好像印证楚南哲想法似的,就见远处尘雾腾腾,几匹快马飞奔而来,转瞬即到,到了近前堪堪刚住了马,南陌便翻下马身,沾染了尘土的白色锦袍一角在空中像展翅的蝶翩翩飞舞后又乖乖的敛翅于南陌脚下一般,却晃的楚南哲心情大好,果真如此,哈哈,我楚南哲总算知道如何让你臣服于我的脚下了!
就见南陌也不看周遭的甲士和身侧的美貌男子,只定定的看了一眼楚南哲才开口道:“不知二哥巡哨时,是否见过慕容校尉?”
南陌话音平稳顺畅,不漏丝毫端倪,楚南哲却看进南陌的眼中慌乱,心下大喜,面上却不漏分毫道:“见却见到了,不过不知怎的,他好像不大对劲,我已经吩咐下人好生照料了,四弟且不用担心!”话里暖风和煦,微眯的眼睛里确是满满的志在必得!
南陌见到楚南哲如此,反倒收起了满心担忧,忆及东南初次见他时,他便误会东南是自己的男宠,如此便有了计较,笑的轻轻浅浅道:“是我的过失,他且与我有些嫌隙,今日竟负气出走,到让二哥看了,怕是会笑话四弟了,着实让我面上无光呀!”
一番话下来,旁人许是听不出南陌之意,可是对龙阳之道甚是熟衽的楚南哲和柳色又如何听不出此话的弦外之音?思及东南身重烈性媚药,脸上不由得都带上了略有暧昧的神色。
楚南哲见周边之人俱是懵懵懂懂,不甚理解的模样,斜眼瞥了南陌一眼,装若不经意的非要把那层窗户纸撕破道:“虽说这也算四弟你的家务事,可是二哥也得多句话,乱七八糟的药不要乱用,你看那慕容校尉,恐怕吃了不少苦头,也对你的身体不好不是?”
此话一说,就是再耿直憨厚的汉子也该听出南陌和东南有暧昧关系这一层意思了!
南陌怎会看不出楚南哲硬是要把断袖这一烙印打在自己身上这一层意思,不由得半真半假的苦笑道:“二哥不要再笑话小弟了!我这不也正在后悔呢吗!你且稍后训斥再教导我罢,还是先让我见见慕容校尉如何?”
楚南哲难得见南陌吃憋的模样,不由得心情大好,笑道:“我哪里是笑话你,不过白交代一句,你到迫不及待了!”
楚南哲一如既往的话里藏刀,倒是身形动了,引着南陌往里进,他当然明白,以后要是想用到这个与世无争的四弟,当真不该只逞口舌之快,逼紧了,有百害而无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