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出柴刀,我低头直接转身蹲在地上。尽管天黑,满地积雪上,仍可分辨出大约十几米距离外一个影子闪过。
那影子速度很快,我看到它朝我的右侧跑过去,而营地在我左侧,稍微安心一些。刚才那一声之后,我听到钝物落地的声音,现在想应该是石头。由于我蹲低了身形,现在我和那个身影之间是一大堆灌木丛。我看不到它,它也应该看不到我。
我蹲在地上,一动不动。这时候四周很安静,连风声都没有。我凝神细听着,过了两三分钟,终于隐约听到了踩踏积雪的脚步声。
那声音似乎是小心翼翼地,一直到我面前这片灌木丛的对面停下。接着,就又陷入了沉寂。
许久,我感觉这样下去不是个事,拿起柴刀,探身朝着我左侧一米多远的灌木枝顶了两下,在枝头颤动的一刹那,一个身影突然窜过树丛,朝着那个方向扑了过来!
速度太快,完全是下意识地反应,我把手中的柴刀轮圆朝着那影子砍去,混乱中也分不清位置,似乎是砍中了,但是并不知道具体砍中了什么位置。那身影吃痛,惨叫了一声,回身朝我就是一抓子,我急忙撤手,小臂还是被抓到了,立即,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手中的柴刀掉在了地上。
那个家伙在地上打了个滚,返身再次扑向我。我用手一拦,就仰面朝天被扑倒在地上。抬头在雪地的映射下,看到一张恐怖的脸张着獠牙朝着我一口咬了下来。
慌乱中我抬手朝着那家伙的脸打了过去,这一下仿佛打在了要害上,那家伙发出一声惨叫,返身丢下我,一下窜出两米多远,伏在地上,冲我呲着牙,发出一阵像笑又像哭的嘶吼声。
这时候我也看清了这个动物的相貌。它的体形大小和人差不多,只是伏在地上四肢行走。从刚才扑倒我的力量估计,体重应该也跟我类似。这家伙的皮毛很难看,仿佛斑秃一般东一块西一块地长着杂毛,而相比它的脸,皮毛的难看就不算什么了。此刻冲着我呲牙的脸,狭长发青,眼睛小而凸起,额头凹陷,下巴却肥大。巨大的嘴里牙齿参差不齐,哈喇子挂在嘴边,看上去黏稠发绿。脖子下边一道伤口,估计就是我那一柴刀的结果。此时那伤口旁的肌肉在“突突”跳着,我那一拳,应该是正好也打在了这伤口上。
我迅速估计了一下彼此的力量,看体形和速度,我是肯定打不过它的。眼睛不敢离开它的身体,双手在地上紧张地乱模,那该死的柴刀却怎么也模不到。
它却没给我再准备的时间,围着我转了两步,那家伙再次发出一声吼叫,一蹲身,朝我扑了过来。
此时我赤手空拳,那家伙亮着爪子和獠牙扑过来,我就地一滚,却听到空中一声扑击的声音,紧跟着一片混乱的嘶吼声……
……
转过头,我惊讶地看到小白和六叔那只小狗已经和那家伙咬在了一处。四周雪花飞溅,小白体形没有那家伙大,但是身体的灵敏性明显高于它。六叔的那只小狗,速度更快。它不停地围着咬在一起的两个大家伙转,得空就咬上一口,随即就被扔出来,然后再转,找机会扑上去……
此时营地方向也是一阵乱,我看到李斯和六叔他们手里拿着枪跑了过来。那家伙眼见要倒霉,挣扎了几下,甩开小白,纵身几个起落,朝着远处跑去。李斯在奔跑中开了一枪,只使得那动物用更快的速度跑没影了。
叫回追击的两只狗,我一瘸一拐地跟着大家返回营地。这时候所有人都醒了。在宋伊凡帮我包扎伤口的时候,我把刚才的事情跟大家讲了一遍。那东西在我左胳膊上抓出三条深深的伤口,幸亏是手背方向,要是正面,估计动脉都危险了。
“唉,小凡你是不是当过兽医呀?温柔点行不”?我疼得呲着牙说。
“我就是兽医呀,专门医治各类家畜”。小凡开玩笑地说:“怎么大半夜的你不好好睡觉,跑出去和这个家伙约会去了”?
“看来真是小凡说的那种怪物”,我说:“小凡不是说那家伙——叫什么来着”?
“嚣”,小凡说:“喧嚣的嚣”。
“嗯,小凡不是说那个嚣善投射吗?我当时差点被这家伙扔的石头打中脑袋”。而且,你们也看到了,这东西长得确实跟猴子差不多。
“那明天咱们怎么办?”李斯立即想到了明天分开搜寻的问题:“万一再遇见这东西,大家分开岂不是更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