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你知道然儿手腕上的那串鸡母石是从哪儿得的么?”那天我正在床上坐着,祈风边给我喂药,边问道。
“啊,什么鸡母石?”我的神情刹那之间有点疑惑:然儿怎么会有鸡母石?
“就是在她的手腕上的那串和相思豆有点像的手链,你没有见过?”祈风帮我吹吹碗里的药,递了过来,“就是很像相思豆的那种珠子……”
“很像相思豆的鸡母石……”我喃喃自语,元稹说的话,刹那之间都涌入了心间:是鸡母石的毒性导致了祈然的昏迷,是鸡母石……
“我猜你一定没有听说过‘鸡母石’吧?”祈风把药碗放在一旁,接着说,“鸡母石和相思豆十分相似,但是两者还是有区别的,只是一般人很少会发现……悠然,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祈风见我额头冒出冷汗,慌忙站起来,用手帕擦拭我额头。
“祈风,你接着说……”我慌忙中拉住他的手,只觉得一阵温暖,或许是我的手过于冰冷了。
“你到底是怎么了?一直在发冷汗,我去叫人找大夫去……你等着。”祈风把手帕放在一边,转身就离开了,而我则坐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原来是我么,是我害了祈然么,我竟然还去责备别人,可是我是凶手么?……不对,我给祈然的是相思豆,不是什么鸡母石,即使它再怎么像,我给的也是相思豆,是相思豆……
想到这里,我就什么都不顾了,撩开被子就下去找关于植物的书籍。冬天的风真的是无孔不入的,祈风走得时候,门也只是小小地关着,以至于冷冷的气息充斥了我的衣服内,瑟瑟地响……我颤抖着将书桌上的书籍一本一本打开,一本一本丢掉,心里似乎在抗拒着那个不好的结果,所以手都在不停地抖着,怎么也找不到书,怎么都找不到……
“悠然,你在做什么?!”祈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站在门口,满脸的寒气,快步将我提起,丢在了床上,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暖暖的被子就压了上来,带着我有点陌生的温暖,我的心被这样的温暖包围着,可是手脚还是冰冷冰冷的……
“你还要命不要!”祈风板起脸来,我的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只感觉心里的一角迅速垮塌,狼狈地我来不及回头,就什么都没有了……
“祈风,祈风……”我突然坐起来,像是有什么不好的预感,一把环住他的脖子,细细的泪就落在他的身上,喃喃地小声道,“祈风,我怕,悠然怕,悠然很怕……”
“傻丫头。”祈风紧紧拥住我,似乎要将自己身上所有的温暖都给我,“你们在黑屋的时候,我在回来的路上,没有保护好你,是我的错。以后我会在你身边,你再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好不好?”祈风的声音有种莫名的感慨,我听不明白。只是他的话,让我的泪更多了。
“有人说过:倒立可以阻止眼泪流下了。悠然要不要试试?”祈风的语调似乎轻快了一些,可是还是带着些压抑不住的颤抖。
“祈风,祈风……”我的话就是说不来,我想问他到底那个‘鸡母石’是什么,到底是不是我给祈然的那串,可是还是说不出来,话到嘴边换做了这样一句,“祈风,无论什么时候,请你呆在我身边,好么?别丢下我一个人,好么?”
“小傻瓜!”祈风拉开我们的身子,甚是亲密地点点我的鼻尖,笑容里还带着宠溺,梨涡美好,“我听你的,好不好?”
“这是你说的,你说的。你一定会遵守的,对不对?”我抬起手,伸出小手指,对他一个暗示。
“小孩子!”祈风摇摇头,无奈地伸出手,我们的手指拉在一起。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我的声音小小的,却是给了我极大的勇敢:或许真的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糟的,或许……
“现在可以好好喝药了吧?”祈风的脸上还有点疲惫,但是为了我却无怨无悔……
“嗯。”我也笑了,这是自从这件事以后我第一次笑,而且还是我们两个一起微笑,那样的美好……
既然主要问题出现在鸡母石上,而且我心里是极其清楚的,宋珊是被冤枉的,况且我是答应过张妈的,要护宋珊周全,那么我没有必要置她不顾。我的话,玉娘势必会不加理睬的,不过如果这个人换做是元稹的话,结果怕是会变化的:再怎么不近人情的人都不会对自己的子女不好的,更别提玉娘了。虽然她和元稹之间是有矛盾的,但是她毕竟是爱他的,那种爱不会因为什么事儿而改变。所以说,无论什么时候亲情都比其他感情要稳定得多,有时候我们就是仗着这份自然的感情而为难那些对我们最好的人……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自己被其他的人伤害了,心里难过得想死,有个人关心我们,我们却不知感激,反而往往会把伤害传给别人,进而伤害那些爱我们的人……每个人都应该知道一个很简单的事实,那就是:真的没有什么人自己闲得没什么事儿,而听你的唠叨,如果他听了,还给你自己的建议,给你力量,那么请给予他感激吧,即使他是你的亲人。有时候正因为他是你的亲人,你才更应该给予感激,而不是漠视。应该记得,你自己并不是什么很强大的人物,你可以伤害的,永远只是在意、爱你的那些人,所以请不要轻易去触碰那道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