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姐姐,可以了么?”等到我已经快没有了知觉的时候,小绿的声音软软地传过来,我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看着身边的人,笑笑。
“姐姐,他怎么办?”小绿将解药从衣襟里拿出来,递给我,我眯眯眼睛,眼珠在眼皮里来回地转动着,越来越快,就如同我的心一样:他呢,那么拓跋云呢?
白晃晃的剑光将我从思虑中拔出来,等到我回过神的时候,就看到小绿小小的匕首对着拓跋云的胸口准备下手,我狠狠皱眉,一到把将小绿推到一旁,顺着小绿的方向,匕首的方向也发生了变化,只是在拓跋云的锁骨下方留下了一个小小的伤,但是即使是这样也有殷殷的血透过薄薄的衣衫向外流着,不过拓跋云依旧睡着,或许说是依旧昏迷着,我算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对着小绿喝道:“你差点杀了他,你知道么?!”
“秀儿姐,我杀他有什么不对么?”小绿揉揉撞在地上的手臂,眼睛里带着不解,“明天这个时候就是我们汉人和他们鲜卑人决生死的时刻,若是他们的首领死了,这对于我们来说可是好事,而且姐姐不要忘记了碧儿姐姐、宋珊姐姐的死都和他月兑离不了关系,他还囚禁姐姐,伤害上官总管,甚至这次彰德府要面临的灾难都是这个人一手造成的……”
“别说了,我没有忘记,我记得自己说过,若是有一天他爱上我,我一定将我受的痛十倍于他,我都记得……”我眼神有点迷茫,看着沉睡中的拓跋云心里忽然有点小小的柔软:此刻那双惑人的蓝眸已然闭着,挺挺的鼻子,玫瑰色的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显得竟然是那么知足,那么满意……他是以为我会和他一起离开,所以这般么?
“秀儿姐姐,这样做是在帮上官总管,你知道的不是么?”小绿走到我跟前,晓之以情,“当他将长剑刺入上官总管的身体内的时候,他不是也没有犹豫么?你怎么就可以原谅他?”
“我没有……”我慌忙中打断她,拿起在手边的匕首,闭上眼睛想想死去的宋珊、走了的碧儿,还有差点被他害死的祈风,他们的脸一个一个在我的脑子里回旋,我心里一阵抽痛,最终还是抬起了胳膊,使劲朝他的胸口刺去,像是在途中遇到了什么阻碍,但是红殷殷的血色混着血腥立马充斥了整个房间,我豆大的冷汗滴下来,虽然心里对自己说“他是罪有应得,他是敌人,即使是个普通的在彰德府人都会这么做的,何况我们中间还隔着命”,但是手还是不停地颤抖,我一点都阻止不了……
“总算是一件事完了,姐姐我们走吧。”小绿像是松了一口气,眉眼间尽是放松,抬眼看着我,我微微一个扶额,点点头,走到床边,从衣袖里悄悄掏出一瓶药粉,放到枕头下,:“我拿点东西。”
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的用意在哪里,给了人家一刀,再给药粉,谁会领情?况且他有没有福气吃到药粉还是一个问题,我也……我就真的是为了他,还是只是让自己安心一下,因为自己第一次直接伤害别人?
我害怕自己留得越久,就会越纠结,于是将药粉放下后,马上就跟着小绿出去了。因为有小绿陪着,所以门卫只是例行公事般地问问,很爽快地就放行了,当然还有几个人跟着我们,但是小绿的身手真的不错,几下便解决了。想到这次便是我永远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刻,刹那间有点放松,像是狠狠地松了口气,却也是怅然若失:毕竟拓跋云貌似从来没有真正想要伤害我……可是,他是鲜卑人,我是汉人,我们势必是对立面,我又做错什么了么?我没有错,一点都没有……
“姐姐,你没有事吧?”小绿见我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关心。
“正大光明地离开了,感觉很好。”我对她笑笑:即使拓跋云没有死,还有彰德府之战让他忙的,应该也没有精力理我吧,那么……我自由了?
拓跋云的房间里现在是安静的,然而……
“少主,按照你的嘱咐。放她们走了,不过还有十二个人跟着她们……”男子从屋子的梁上落下来,给拓跋云吃了解药,见拓跋云睁开眼睛就报告。
“今夜是初二么?”拓跋云的声音里带着冷冷的气息。
“回少主,是初二,没有错。”男子的脸上带着惊恐:这关初二什么事儿?
“现在是什么时候?”拓跋云的眉毛皱得很深。
“现在么?”男子诧异地问,见主子多点不耐烦,就老实答道,“回少主,刚刚过了子时……”
拓跋云没有回答什么,只是吩咐手下:“你去床边看看枕头下,我有东西在枕头下。”
“是。”男子走过去,从枕头下模出一瓶药粉,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止血药粉。男子顿时对主子的佩服之情如大江大海般涌出来,略微得意地将药粉递到主子面前,却见主子脸黑了一度,而后似乎带着丝丝笑意……
把匕首拔出来,解开衣衫,只见胸口前有个貌似是“护身符”的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东西,将它丢到一旁,本来完好的“护身符”,有个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