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早饭吃得就像离别之餐,饭吃完后就该上路了。
大体上讲,拓跋云还真的是个很细心的人。找了一个不是很大但是却很舒服的马车,将我送上去,笑道:“你坐轿子,我骑马护送。”
这个场景是那样熟悉,只是上次小绿陪着我,而这次却只有拓跋云了。上次小绿在,小安在,甚至祈风也在暗处,所以很容易逃月兑的,但是这次没有他们,只有拓跋云,我想我就是插翅都难飞了……
“……”我抬腿走上马车,拓跋云的声音幽幽地传过来:“这次没有别人,他们都在太行,我们不走那条路,只是我一个人外加这班人便可以将你平平安安地送到大漠了。你就别想得太多了,乖乖地坐在就好,一会儿就到。”这厮简直将我当做了白痴了,千山万水的路途,就一会儿到了?
我没有抬眼就走了进去,拓跋云从小厮手里拿出一布袋瓜果递给我:“还是急性子,呐,你若是饿了便吃些东西,渴了就掀起帘子告诉我就好。”
见我只顾着点头,却又不说话,就笑笑,骑上了马,开路了。
四月的天已经很热了,我坐在轿子里,都会感到闷闷的。柳絮早就已经飘过了一个月,但是却也不见有停止的趋势。白毛毛的柳絮飘得满城都是,落到草地上,就像是下了一场过时的大雪……只是这样的现象到了普通的老百姓眼里就变了样:柳絮飘扬,白白多飘了一个月,而柳絮的象征则是飘摇、动荡。
我心里还在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战事:现在不过是巳时左右,战争应该才开始吧?是那个诡计多端的拓跋寒么?那么现在祈风还在太行山区么,那么玉娘和祥叔他们呢?他们都会在哪儿?拓跋云没有说过他们的去向,只是答应了我会放过他们,但是这样如何可以让我放心?
“拓跋云!!”虽然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儿,我还是没有学会自己该学的东西,怪不得拓跋云一下子就可以看出我是装的失忆。
“怎么了?”拓跋云骑着白马跑到我的面前,我看着他额上流下的汗,在阳光下竟然带着说不出的性感,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阴冷,薄薄的唇道:“可是颠簸得难受?还是想喝点水?”
“不是。”我艰难地开口,咽咽口水,接着说,“你说过的,玉娘他们你放过了,他们在哪儿呢?你能告诉我么?”
“秀儿,你应该知道的:我不会骗你。”拓跋云带着些许的嘲弄,“知道你只是担心,我告诉你,在彰德府的仗结束后,他们会好好的,至于他们会到哪儿,那要看他们自己了,你放心了么?”
“这就是说,他们现在在你们手里吧?”我问,明知道这样很傻,还是道,从衣袖里拿出一块玉佩,抚模着玉佩上的“季祥”两个字,恋恋不舍,轻轻吻了一下,递给了拓跋云,“呐,这是叔叔的玉佩,你给他吧。还有可以求你一件事么?”
“什么事儿?”拓跋云像是挺高兴的,这样的话,我就欠你人情了么,而世间真正难以偿还的,真正就是人情了。
“你可以找个空当,找个机会把他们放了么?”我实在是想不到他们两个在鲜卑的囚牢里会有什么样的羞耻等着,即使他们是我在意的人,即使拓跋云吩咐过,下面的人真的就会好好待他们么,我不敢肯定,所以我要帮他们。
“好,依你了。”拓跋云笑得阳光灿烂。
“谢谢了。”我报以微笑。
“乖乖和我去大漠就好,不要你的谢谢。”拓跋云不顾四下有人,在我额头印下一吻。
“恐怕拓跋公子想得太好了吧?”我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男子就在前方,依旧是月白色的衣衫,随风飘着,带着我加快的心跳,而他的声音在整个世界回环,不见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