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夜栩,给这北夏王室的出乎意料甚至是给天下的出乎意料都是绝然不少的,只是如今,销声匿迹不着人世的三年之后,再度显现皇庭,携着倾国绝色,上来便是以这几句话惊了全场四座。
半晌的沉寂之后,却听鸟语莺啼之中多了一阵轻缓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却也有一阵温柔女声,“你们小两口要腻味回府去腻味,怎就在这儿酸了我们!”
轻幽闻声回头,已是众人的目光都往后望了望,却见一端雅娴丽的女子,踱着轻步从远处走了来。飞云高髻上插着玉叶金蝉簪,华盛葳蕤额前缀,玉兔捣药耳上生,看着年纪,虽是迟暮却风韵不减芳华少女。
那喜切的一声,便是这美妇口中传出来的。
夜栩听这声音却不回头,只是嘴角笑意渐浓,待那女子过了身边,转身温和的看着夜栩,夜栩方才对轻幽道:“轻幽,这位是父皇的淑颐贵妃,你可称……母妃。”
轻幽先是一怔,但听夜栩这‘母妃’二字,足见这位淑颐贵妃非但是自己人,对夜栩来说亦是贵重之人,思及此,她也立时见礼,“媳妇儿拜见母妃。”
淑颐贵妃将目光落到轻幽身上,又复看看夜栩,眼中尽是欣慰之情,轻幽自是看得出,这般诚切拳拳,却是与太后的假意称许全然不同的。
淑颐贵妃瞧了他们二人半晌,方才回身向太后行礼,“参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太后瞧着淑颐贵妃,脸上绽出柔和笑意,只是目光却是深邃,“倒也只有老七才惊动得了你!对老九倒都不曾这般上心。”说着,太后又吩咐宫人在自己右手边布了座,让淑颐贵妃坐了下来。
淑颐贵妃笑道:“太后娘娘说笑了,两个小子都是臣妾一手带大的,何来疼与不疼之说?”
皇后笑道:“这是自然,淑颐贵妃素有贤名,自嘉懿皇后逝后,贵妃为先皇打理后宫数载如一,更视七王如己出,母后心里指不定是如何心疼呢!”
淑颐贵妃淡然一笑,又道:“臣妾只是听说老七带着媳妇儿觐见后宫来着,当然也想见见这位媳妇儿配不配的上儿子,如今见了王妃此般容貌性情,臣妾倒是担心老七配不上人家了!”
太后道:“哀家选的媳妇儿,自然得配得上老七不是。”
淑颐贵妃道:“是,母后有眼光,是臣妾多虑。”
轻幽闻此,却是静然道:“母妃谬赞了,轻幽年轻识浅,日后免不得要母妃提点教习呢,只盼母妃不嫌麻烦才好。”
“这是自然,你常入宫才好呢,自家人,就该多行往来。”淑颐贵妃满目温和,看上去很是喜欢轻幽的样子。
太后亦是温和道:“听你母妃的,你们小两口都常来些,也常到哀家的崇庆宫来,这人啊,年纪大了,见着小辈在跟前乐呵,这心里方才高兴了。”
夜栩意味深长道:“是,日后若是老七外物事忙,还得轻幽分担着些,替老七在皇祖母、母妃面前尽孝,怕是少不得入宫了。”
轻幽心里一颤,少不得入宫,夜栩,你却是前一刻为佛,下一刻是魔罢。
“这样好,这样好,”画妃眉间始终染着明媚的笑意,“日后宫中也热闹些。”
夜栩泰然一笑,“定然不会让画妃娘娘失望,想必日后,轻幽也少不了到娘娘宫里叨扰呢。”
画妃哼笑一声,“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