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淡漠的一看,他却丝毫没有放下的意思。
轻幽转回眸去看着他,半晌的对视,随即,赌上自己对他的最后一分了解。
她只是轻缓的吐出几个字,但是很成功的击溃了他的防线。
“我心里有夜栩,只有夜栩。”
夜无殇,你能对我说谎,我自然会找机会还回去,轻幽心里想着,夜栩,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有他真好。
夜无殇惊了双眸,狠狠的瞪着她,双手缓缓滑下她的双肩。
她冷冷的看着他,神色无澜。
“你知道商柔盏吗?”许久,他似是抱着最后的希冀问出这句话来。
轻幽心里一顿,继而平和道:“前朝荣宁公主,当朝太子妃,夜栩心里也有她。”
夜无殇立时追问道:“若是你心里有夜栩,你又如何容忍得下他和商柔盏的过去?如何甘心委屈过活?”
“这话说得好,”她语调微微一提,轻哼一声,“你为何不想想,当我现下心里有他,若我容忍不了他和商柔盏的过去,你又凭什么让我接受你和你那些三宫六院的如今?”顿了顿,她一面转身后退两步,一面安之若素道:“再一是,皇叔,如今侄媳一心只有王爷,王爷开心顺意,便是侄媳的快乐,过往旧事,本是无心,如今更见无意,侄媳早已尽忘,亦愿皇叔如是。”
夜无殇神色徒然一凛,“幽幽,在你心里,我们之间,真的非要如此不可吗?”
这句话,在她心里实在太过可笑。
轻幽就那么淡淡的看着他,无声不回话,但已胜过可千言万语的刺痛。她心里想着,夜无殇,你问我这话,你何不问问你自己,当初为何非要夺你哥哥的江山?什么国赖长君,你有多长?夜栩、夜栈、夜枫,又有多幼?这样的借口,不讽刺吗?是你和你的母后用来骗黄口小儿的吗?
“夜无殇,”半晌,她长舒一口气,竟是缓缓叫出他的名字,“我已经不会笑了,若是可以,别再让我见你,我不想再把哭变作我的常态。”
“幽幽!”
她轻哼道:“对我而言,你已经是痛苦的代名词了,夜栩,才是我今后想要的日子。”言辞间,还是不忘刺他一记。
夜无殇目光猛然阴鸷起来,像是动怒又像是痛楚,蓦然逼近她面前。轻幽尚未缓过心神来,他便突兀的抓紧她的右臂,不顾她的惊诧怒意,扬开她的衣袖。
白藕般的手臂上赫然是一颗淬红淬红的朱砂印记。
那是幼时,她的师父亲自为她点上的。
夜无殇好像突然心绪开怀一般,看着这颗守宫砂底气十足的质问道:“这怎么说?你心里有他,这又怎么说?”
轻幽心里一促,一时有些底气不足,但强作着门面,抬头带着明显的怒意看着他,“这是……”
“夫妻闺房之事,就不需与皇叔报备了罢。”正在她踌躇言辞之时,忽而却是一阵恍若天籁的声响从身侧飘来,她立时转眸一看,心里瞬间平和安定。
而夜无殇,在看到那一张脸时,眼中心里,立时燃起一番怒火。
所到之人,正是七荣王,夜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