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栩对她的话是全然的不以为意,淡淡笑道:“本王当年把她带回盛京,用了一年的时间洗她的底,若如此还能让他们看出端倪,那便是本王活该输个一败涂地了。”
轻幽这样与他说着话,只觉角度不舒服,旋即便有意起身,却被夜栩拦了下来,她随即道:“我这么看着你,脖子不舒服。”
夜栩眸光一转,再看向轻幽时,却是没了那么一股子不容置疑,“可介意本王躺上床去?”
“啊?”轻幽蓦然一怔,先是没明白他的意思,继而略一思付,心里虽是微微发热,但还是点了点头,往里面挪了挪身子。
夜栩轻轻躺到她旁边,这一张床本就是大,两人面前也是隔了不小的距离,面面侧躺相对,落到旁人眼里,实在好不暧昧。
轻幽手心已是渗出了汗来,未免太过僵局,赶忙继续适才话题,吞吞吐吐问道:“那……画妃究竟是……什么出身?”
夜栩心知她女儿家心里羞涩,也无刻意为难她去,只是开口之前,眉目间徒然多了一番深意,像是思虑再三方道:“你可知道,宋国昔日有位昙阳公主?”
轻幽点点头,“那是宋帝宇文拓最宠爱的女儿,亦是在我之前天下间最有名的美人,只是据说红颜薄命,还是死在与北夏交战的战场上?”
夜栩轻声一叹,望着她的眼神都生出两分黯然,“昙阳公主是宋帝景成皇后所出,而画妃的母亲,正是景成皇后外甥女,算起来,是昙阳公主的表妹。”
轻幽心里更是不明白,“宋帝一向独宠景成皇后,更甚爱昙阳公主与其兄宇文迹,画妃若是景成皇后那边的外戚,如何还是生错了地方?”
夜栩嘴角不见了笑意,却平添几分深意,沉音道:“你可知道,昙阳公主非但是宋帝最宠爱的公主,也是宋帝……最恨的公主,这……算是一段皇室秘辛罢。”
“皇室秘辛?那是……”
夜栩目光微微有些游离,轻缓道:“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而且,犯下了宋帝眼中的滔天大祸。”
轻幽不解道:“若是因此殃及亲族,为何宇文迹还是宋国太子?而且……外界也全无风声?”
夜栩淡淡道:“那个人身份尚是特殊,而且那件事也并非祸及亲族,是当年之事,宋帝本想用外戚一族的前途性命逼迫昙阳公主回头,只是……造化弄人,公主本是无意,却因此损了外戚亲族的性命,只是适逢巧合,本王才救下了苑姬,她如今为我所用,也是报恩所为。”
轻幽听了这话,却是久久沉思,不作言语。
“怎么了?是为苑姬伤心?”夜栩轻柔问道。
轻幽摇摇头,“画妃娘娘是可怜,只是……我想着的,是昙阳公主。”
夜栩眉目微微一怔,随即立时便恢复了镇定自若,“昙阳公主?”
轻幽目光游离,低了低头,“两方至亲,兵刃相见,死伤无数,万事又因自己而起,她该是最痛苦的那个罢。”
夜栩望着她,沉思半晌,问道:“你觉得公主做的对吗?”
轻幽摇摇头,“我不知道,只是……如今,我倒有话想对你说。”
“嗯?”夜栩微微一怔,却见她抬起头来,与他对视,道:“我不会为一己私情成全乱臣贼子。”
夜栩看着她,眸光中带着玩味,片刻道:“轻幽,你如今这么说,是因为害怕为自己的一己私情祸及亲族,还是你本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爱夜无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