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雪者请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实在收效非凡,商柔盏犀利的目光不留余地的向她刺来,半晌说不出话来。
画妃总是一派乐得看热闹的样子,瞧瞧太子妃,又看看九皇妃,有意无意的带了一句:“说起这个,既是太子侧妃,自然不同寻常侍妾,虽不是明媒大礼,但也该寻个礼数去好好热闹一番才是。”
“娘娘这话实在说笑,”夙雪冷笑一声,言辞语气倒也算周到,只是出口之言,实在符合她这万事不惧的的清冷性子,“谁不知太子爷一向是爱极了太子妃的,甚至当年不惜被冠以大不敬之名还非要在先帝驾崩头七才过之时与太子妃行成婚大礼,如今便是荣王府面子再大,想必太子爷也不会买这个帐,所谓侧妃,不过礼数场面罢了,又怎会因此委屈了太子妃呢?”
一句话点出了夜栈当年为娶商柔盏所犯的大不敬之罪,若非太后以新君即位天下大赦为由允了婚事,照理,身为皇室中人,必得守孝三年才可行嫁娶之礼,而今商柔盏听了,眼里一阵犀利,哪里肯让,于是言笑微微,“哪里及得上九爷对九弟妹的宠爱,便是连淑颐贵妃的反对都顾不上,连嘉懿皇后的遗命都胆敢违之,这在咱们北夏,可是独一份罢。”
夙雪轻声一哼,笑含讽刺,却叫人说不出一个不字,“夙雪惶恐,但也说惯了实话,九爷有心,但终究比不过七爷对七嫂子,甭说北夏,便是当年南越,想来也拔得头筹罢?”
两人就如此字句不让的提及对方的软肋,言语犀利远胜战场刀剑。
“真是不错,”画妃不住颔首,一面放下茶盏,“咱们北夏女人个个的能言善道,伶牙俐齿,还说什么一将功成万骨枯,日后战场之上,若是各家王爷舍得,请了哪位王妃上去三言两语之间,都覆得一国一城。”
商柔盏闻之,轻哼一笑,“妾身不才,这个本事,合该七弟妹才有得,不过说来也是,都到虎父无犬子,七弟妹身为六军大元帅之女,想来便是不好练习武艺,终究也是战场上的好手才是。”说着,眼睛瞟了一眼宁夙雪,饶有深意道:“不过在妾身看来,九弟妹与七弟妹的性子倒有两分相像,且这般美色,天下总也难寻,若是有意为之,想必亦是可担并驾齐驱之名。”
夙雪只是声音越发冷淡,一双清冷的瞳子里射出慵懒却利如刀剑的光芒,“长幼尊卑有序,贫妾等怎敢抢了太子妃的先?何况当年荣宁、安沁公主的名声,如何差了?”
正此间,二人相持不下,却听外面忽而传来宫监悠缓尖刺的声音,“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娘娘的不请自来,显然没有让殿内的几位云鬓花颜乱了阵脚,如今是不慌不忙的起身恭迎,眼见皇后一袭凤袍缭乱的从容入内,几人欠身行礼道:“臣妾,贫妾参见皇后娘娘。”
“都免了吧。”皇后的一身气性,总是落落大方之态,美艳之中不乏端庄,“本宫远远听着,虽不知说的是何,但殿里原是热闹得很,如今本宫不请自到,可是扰了画妃妹妹与太子妃、九皇妃聊话的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