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她那边提及夜无眠,司徒慕明自然想到不日之期的冀州之战,况且平素他与夜无眠的私交又好,故此也就径自说开了此话,“你既有意提及无眠,那不如说说你有什么疑惑,也看夜栩解不了的,我能否胜他一筹?”
轻幽本就有意去问,看他自己提了出来,她也不与他纠缠,反倒让他得了舒坦,直言问道:“西齐谁出战?”
“你知道苏贤吗?”他不假思索,亦是自有一番正色。
“苏贤……”这名字对轻幽着实是陌生,只是想着他这姓氏,于西齐却自有一番说道,渊源至此也不禁问道:“苏……难不成是苏家后人?”
司徒慕明一阵笑音泠泠,“你是被师父的影响刺激的大了,怎么来了个与前人风光大家有关姓氏就非得是出身名门的?不过……瞧你这样子,倒是真不知道的。”
轻幽只想着他只说完了,没必要的扯上旁事,自己更不能多说什么,免得他又有话头,“他是个什么出身?又是哪一派的人?”
每一朝每一国的政党自然都有成群结派的,轻幽问了,司徒慕明也坦然不避,“你瞧我这么放心,你自己还有什么担心?”
轻幽轻叹一口气,终究事关性命,就算再多人叫她放心,没个准成话,她又如何能放心?只道:“那也得一句准话听着,才安得了我的心。”
司徒慕明一面是将最后一鼎的解药撒上,一面说道:“放心,这一届的武状元,我下手虽不算快,难得的是,师父竟在政事上有了这么个兴致,收了个既贤且雅的好门生。”
轻幽倒没想到此事竟会与师父有关,如是想来,倒觉得这个所谓武状元是个不简单的,“此一人,竟能牵涉上师父……想来,可是不难的奇才?”
司徒慕明眼里氤氲出一缕深意,好似怜悯恻隐之心,“身在朝堂,恐有外物相绊,只是忠心二字却不难见。”
“深远之外,你们西齐的事我是管顾不着的,只是既为师父门生,那我放心,准定安稳。”说话间,轻幽有意无意的从旁拿过一个碧玉贴瓷大敦,取下盖子来便要了一勺出来就要往那一鼎一鼎刚刚被司徒慕明处置过的淬水溋碧上洒,司徒慕明见了,蓦然的一惊,想要说话去拦都没个机会,“幽幽你做什么?!那可是盐……”
轻幽哪里不知那是什么,只是一面神情不离的看着手中不住往里加的盐,一面倒是解气一般的说道:“难为你还知道这里搁的是盐,平日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过活,竟也明白这油盐酱醋的操持,还真是稀罕。”
司徒慕明眼见着她一鼎一鼎的挨个撒了大把盐去,眉目间拧的已是旋了好几个弯,“那个……幽幽,你知道盐只是调味之用,若是放多了……”
“顶多齁死就是!”她满不在乎,自已眼看着一敦的盐已是用完了,于是又取了一敦满满的过来,自己弄着弄着,又觉光洒这一个菜品实是不够的,索性任由着花费时候,将挨个的菜品一一撒了个遍。那边司徒慕明想了又想,一个闪念想明白了,忽而脸上却笑开了颜,“我的好妹妹,都长得这般亭亭玉立了,怎么还这么孩子心性!”
轻幽心里只是想着,皇后既是有意往这菜里加些旁物,自己又如何好折了她的心思?既是要加,那自己身为东道自然最是有此资格的。而记得以往,夜无殇的吃食一向最是喜淡不过,如今她心里总也有几分对他的气不过,何况往死里不给她留命的又是夜无殇同床共枕的妻子,自己自然是得好好招待招待他们夫妻俩才是,“孩子心性又如何,我喜欢就是了。”
他脸上止不住的笑意,“罢了,不管你。”
他这边话音才落下,且听门外便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叩门声,两人均是微微一惊,轻幽扬声问道:“是谁?”说这话的同时,司徒慕明仍是悠然的走到窗前,往外见着无人,一个纵身便离了厨房。
外面令欢的声音回道:“回王妃,是奴婢。”
见司徒慕明走了,轻幽也回复了一片悠闲,只是当下却也无意见人,只隔着门问道:“有何事来?”
“那边煮好了清粥,王妃殿下今日未曾怎么用膳,可要用些才好?”
轻幽看自己手下这些东西也是不能吃的,何况自己胃里也有些难受,于是道:“你们只管先过去罢,我这也就过去那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