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的缠绵,夜栩渐渐松开了她,手指玩转在她下颔,笑意温润,“你想什么,我如何不知道?是我不好,忘了我的轻幽还有一副慈悲心肠,自然是想着旁人好。”
“你呢?”轻幽凄了神色,眸光中竟有一丝心疼,“你如何没有恻隐之心?若可放手,便放手罢。”
夜栩轻声一叹,转而握住她的手目光以往前面的相府,“倘若能让老大人安稳度日,我也不想让他牵涉进这场战争,毕竟没人知道结局究竟会让谁满意。”
轻幽这样看着他,听出他话中的无奈,“这是何意?”
“我们今天过来,是为了一门亲事。”
“亲事?”轻幽一惊,暗自一想,联系起兵部尚书府的说话,惊道:“是为了谦痕舅舅?”
夜栩微微颔首,“嗯,这是门难得的好亲事,于我这里,更是非全不可。”
“可是……”轻幽这么一听,心里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想着想着,忽而心里疑窦顿生,“可是裴丞相不是……终身未娶,无儿无女么?这是……”
夜栩淡淡一笑,“外人知道的自然是这些蒙了尘的‘真相’,至于丞相,这一生虽是未娶,却自有至爱之人,”说到此处,他也不禁轻叹一声,“说来丞相也是重情之人,只是奈何他心中所爱,却是敌国之人入不得他的家门,两人私定终身,只育有一女,丞相终身未娶,也是因此而已。”
轻幽心里一酸,“都是可怜之人罢。”片刻她又问道:“只是这些该是讳莫如深的罢,你如何知道?……再者你知道了,那旁人……?”
“是啊,我都知道了,那旁人知道的自然也不在少数,故此我才非将丞相拉进来不可,但他只能在我这边而已。”
轻幽心里想着,又唯恐此事他只想着政局考虑,于是问道:“那当事人又是何想?谦痕舅舅该是知道你这么做的……那位姑娘又可有心上人?”
“那位姑娘叫做东方曦月,是随着母姓的。”他认真的看着她,知道她心里顾虑的却是这两个人是否有意,当下便给了她一剂安心丸,“轻幽,你放心罢,论起此事,当初却是谦痕与曦月无意中的相识,方才带出了这么一段故事让我们知道,他们俩自然落花流水均有意,只是少了我们这个大媒罢了。”
轻幽这才心里踏实两分,点头道:“我不该多想的,你自然是万事考虑的周全。”
夜栩清朗一笑,紧紧的拉着她前走,“走罢,咱们这就去一来谢媒,再者做媒。”
再行两步,转眼便到了草庐前,初识庐山全面目,轻幽心里忽而一阵惆怅,只见面前蓬草叠嶂,院中做灶,炊烟四起,四处田地,除此之外不过熙熙几个衣着简便的侍候之人,却是连个侍卫一类都不曾有的。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看着看着,她不禁一阵感叹,这样好的景致,不知胜过了多少宫阙万间,只是无论对于她和夜栩来说,还是对这草庐的主人来说,这样归园田居的生活,都是他们配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