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幽眉目一挑,“不关乎我知道与否,你若有心想要,自会有人相赠。”
夜栩哼笑道:“这话何解?若有那等宝剑,谁人甘心拱手相赠?”
轻幽只是眉间一阵深意,却不言语,夜栩又问道:“这四面大氅,可都是你的布置罢?”
她目光微微一闪,“送这东西来的人没跟你禀报明白吗?”
他淡淡一笑,“解释是解释了,我更想知道,可是王妃亲自送来的?”
轻幽也不避忌,昂然道:“那是自然,纵观两府,有那个下人的马术能有我好?”
“两府?”夜栩做出一副疑惑的样子,“夙雪的兴致何时这么好了?”
如是玩笑两句,轻幽才认真道:“好了,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说着上前一步靠在他怀里,轻叹一声,“你们这些男人,朝堂战场上自然是你们的天下,可是有谁会照顾得了自己呢?北风呼啸一夜了,还是白日里的单薄衣衫,只怕折腾回到京城里也就不用夜无殇和夜栈他们再在你们身上费什么心思了,自己就把自己折腾倒了。”
这些话,她说的淡然悠远,甚是轻柔缓慢,没有责怪,甚至没有表现出一丝的心疼,只是说得云淡风轻,却恍若暧暧远人村一般的触动心弦。
夜栩心里原本还是紧衬,倒因为她这番话而得了一时莫愁,只是轻柔的抚着她,佯作质问道:“你呀,也不想若是夜枫回府与夙雪说及此事,不是枉费了你的心意?”
轻幽全然未曾担心过这点,轻柔道:“我不担心啊,一则以夜枫的性子,今夜之事必然让他感动,但却少有可能会与夙雪说起,既是不说,自然只是淡化一分心结罢了,不会有旁的;二来,夙雪可不是个笨姑娘,退一万步便是这将此事拿到桌面上来说,她自然也会了然是我的筹谋,就算为了给我个面子,不至于两府尴尬难堪,她也会应承下我的话,同时又明白你我都是要他们好的,你都说她对你忠心,又怎么会全无动容呢?”
他轻笑出声,真心赞道:“你想的很好,是我杞人忧天了。”
她轻缓的月兑离他的怀抱,作出一份倦意道:“行了,咱们也该回府了,这么晚的天,你明日也不应上朝了。”
他眉头一蹙,“北风这么盛,这一路回去你怎么受得了?”说着,夜栩便要出帐营去,轻幽不知他要做什么,急忙拦下他,“所为何事啊?”
夜栩叹了口气,眼里满是心疼,“我去吩咐他们,去收拾一个营帐,你就和我在军中委屈一晚罢。”
轻幽听了急忙摇头,“不行的,别的罢了,你比我更清楚,军营之中最重要是士气,你非但是我的夫婿,更是外面千万将士誓死效忠的将军,怎么能让他们说你分不清国事家事?分不清功业和女人呢?”说着,她握起他的手,温和的呵了呵,满面都是柔静,“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不能为我一人,乱了你的大业,那样我会过意不去的。”
见她这样,他心里更不是滋味,“大业重要不过你。”
她泰然颔首,又整了整他的狐裘披风,“我知道,所以你不必说了,当下不过小事,等到哪日若叫你在我和北夏之间选一个,那时你再选我就是了。”
“轻幽,”他嘴角晕开一阵温暖,霎时紧紧将她拥在怀中,“就算我再恨皇祖母,有她当日那一道懿旨,我也都能释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