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月听到这一声陌生却不乏善意的话,方才一惊,立时便放下手中画笔回身看去,之间说话间轻幽、夙雪已然迎了上来,停在了她面前。
曦月早前便知道轻幽的名声,也曾听夙雪提及,如今一见这般绝色美人,当下惊怔之外却也立马反应过了她的身份,脸上微微一个友善的笑容,“这位可是荣王妃殿下?”
轻幽见她一身鸦青斗篷,一把青丝一边歪淌下来,瑰姿秀色,冰肌莹彻,眉眼之中一阵稳妥的意味,恰如她的声音一般,叫人莫名放心,又听她直言道出自己身份,也很喜欢她的伶俐,轻柔道:“殿下王妃的就不必了,论起来,不日之后我都要叫姑娘一句‘舅母’了,若是不弃,便叫我一句‘轻幽’就是了,不然我也要将姑娘叫老了!”
曦月虽是老早听闻她这个人,却不想她这样的出身人品竟会这般平易近人,着实是与一般名门之家的小姐骄矜不同,如此看来,也为夜栩高兴,不由笑道:“哪有我嫌弃的!”说着,忙邀两人坐下,又吩咐萍姑重新置了茶,三人同坐之后,曦月又道:“早听说步大元帅有个天下这样那样的好女儿,只是我心里却道,出身大家的小姐若还有了这么一番容貌,自然该是要多骄傲有多骄傲,哪里来的这么平易近人?夙雪也是,从来提你也不说你的性子,倒叫我误会至今了!”
夙雪轻声一笑,倒是满不服气,“你倒说起我的不是来了,若不见了真人,我形容得出什么去?这不刚腾出了时候来便给你们俩相识的机会了?”
几人说话一回,夙雪不经意往石桌上一看,只见铺着一张大幅的雪浪纸,上面茵茵几抹不规则的墨绿,却不知她画的是个什么东西,只蹙眉问道:“你这画的是个什么?我眼拙,却是看不出来。”又看向轻幽,“轻幽,你可看得出来?”
轻幽打眼一看,蛾眉亦是微微蹙了起来,只觉这景色倒有几分眼熟,只是乍一看却也一时说不上来,又听曦月盈盈轻笑道:“素闻步大小姐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除了一首惊艳天下的琵琶曲之外,却也作得一手好画,不知可看的出这画里的意思?”
轻幽仔细看了片刻,忽而一番联想,脑子里灵光一现却着实品出两分味道来,却不直说,只是素知夜栩对夙雪、晴空都是如名门小姐一般的请人教习过琴棋书画的,于是向夙雪道:“你跟着夜栩那么些年,他自然也交了你们一身的才学,如今且仔细看看,这画你怎么说?”
夙雪听了便是微笑摇头,摆手道:“我不成,七爷本就只是素喜看画而不爱作画,连带着我和素琴……不,是我和晴空都不甚精解画中要领,只是涂鸦几笔还成,深的便不会了。”
轻幽四处看看,放缓了语气猜测道:“前面来时,只见前院不像后院收拾了出来,那到处都是洁白之色,只是你这里松柏生的都好,也有弹落了雪去的露出了苍翠,我只觉你这画尚未作完,可是要做一副前院的落雪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