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儿,快快醒来吧!”巴伽大师的声音仿佛是从宇宙深处传来的,遥远却又真切,打乱了我所有的呼吸节奏,让它们变得更加混乱。白衣女人仿佛在瞬间便消失无踪,但她的眼泪还留在我的身上,让我感到寒冷无比。
“小平,容嫫嫫在这儿呢,别哭!”容嫫嫫的声音也传了过来,透露出焦急和害怕。她的手绵软而温暖,在我的脸上抚摩着,一下一下,真实地存在。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巴伽大师坐在椅子上正关切地看着我,容嫫嫫则抱着我无声地哭泣。“这孩子,怎么又晕了?”
“这是心病,慢慢来吧。”巴伽大师的声音有些无奈。
“开开窗户,好吗?”尽管我感到毫无力气,但我想呼吸,想呼吸新的空气。因为我总感到窒息,总感到灵魂的束缚。
“小平,外面冷,雪刚停!”容嫫嫫不同意。
“我想看看外面的天。”我轻声说。我猜今天晚上一定有月亮,雪后的天空一定是放晴的,一定可以看见月亮,一定要月亮说上几句知心话。因为它会向我的有情人传递我的心声,不管相隔多远,不管是不是变换了时空。
看我如此坚持,巴伽大师示意在一旁伺候的小宫女把窗户打开,立刻有一股冷风吹了进来,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却异常清醒起来。
窗外黑幕下,一轮弯月正悬在空中,清冷的辉洒在白色的雪上,显得那样孤单和寒冷。所有的一切都安静极了,仿佛却失去了生命力,只是寂寞地存在着。那些风停止了,那些枝杈不在摇摆,那些身影都停止在角落里。我从来不知道弯月有这样惊心动魄的美丽,直勾勾地扎入人心,几乎可以扎出鲜血来。看,我就已经被扎出了鲜血,一直在流,流到干涸,流到死亡。
几天之后,我才真正清醒过来,无力地斜卧在床塌上,听罕摩尔姑姑给我讲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那天我从四阿哥房里出来就昏倒到在雪地上,因为当时大家都忙着应付四阿哥的事情,很长时间都没有人发现我。以至后来,下了大雪,几乎把我掩埋了一半。还是四阿哥的一名侍卫发现了我,把我抱回了房间。
林太医和巴伽大师使用了很多种方法才让我稍微清醒一点。但只要我一清醒,就要开窗户看月亮,然后说一些奇怪的话以后又昏睡过去。最希奇的事情是,四阿哥也一直处于混沌状态,只要清醒就要开窗户看月亮,然后说些什么弯月可以扎破人心的话。吓得乌喇那拉氏让手下的人把窗户都糊上,不许再开。
说这话的时候,罕摩尔姑姑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从来没见过四阿哥得过这么重的病,总是在喊‘月亮’、‘逃跑’、‘不哭’……真不知道他在梦中到底看见了什么?”
巴伽大师配了一些汤药,强行给我灌到嘴里以后,才见我有些好转。罕摩尔姑姑曾经问他究竟为什么小平的病愈加厉害?巴伽大师沉默不回答,却拿起了降魔杵在我的房间里一通晃悠。因此,她猜测有什么鬼怪附了我的身,所以我才昏迷了这么多天的。
等我开口嚷嚷要吃红烧肉的时候,容嫫嫫和罕摩尔姑姑才算真正露出了笑容,这也证明我的病又好了。但不知道下一次再昏迷是什么时间?如果还能再次见到这个白衣女人,我可能需要好好问问她,她也许知道我穿越的秘密,她也许知道我怎么样才能回去,她也许知道所有的这一切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