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要再拿这种东西上街了。”阿飞微笑地附在我耳边说,声音如此轻柔,我却觉得异常虚伪。
“你嫌丢脸就别跟我在一起啊,你看人家醉斩魂,还时不时地在网上安慰我呢。他怎么从来就不会说这种话!”我大声嚷嚷着,周围的人似乎都在看我,阿飞觉得,今天把包送给我真是这一生中为数不多的错误之一。而让他一个偶像明星在大街上如此出丑的原因,竟是因为自己有了这张帅脸。
醉斩魂安慰她,可醉斩魂是零啊。他们两个彼此交换了身体,现在的零是阿飞,凝怎么都看不出来呢?
“我错了还不行吗?”阿飞倒着走在前面,双手投降表示要我噤声。
“你要是真觉得这包好就给别人吧。”我也用微笑来暗示他自己已经不再生他的气了。“如果你实在非要送我,那就干脆拿去网拍,直接把钱给我就行了。”我冲他吐了个舌头。
好好好,几万元的LV包当成仿冒品拿去网拍,你当我脑筋秀逗了。阿飞这样想着便问我:“那将来你老公向你求婚,送你的戒指你也要卖啊?”
“当然啦。我平时写作最喜欢啰里巴嗦的东西。”我拨开头发,给阿飞看我的耳朵,“没有耳洞,所以也不需要耳环。没有手链脚链,也不喜欢用项链箍得我脖子喘不上气来。还有,我不只会摘下手表,”我一面说一面把自己细细小小的手指伸在他面前,“你又见过写文章的人戴戒指的吗?”
“你可以戴在小手指上,打字的时候手指可以翘起来。”
“我打字时小手指的确是翘起来的,但是,你难道觉得,这样的我能够集中全部精力,信马由缰地发挥我的想象力去构思情节吗?你难道会认为我只是一个一直在记录的打字员,那我不如干脆找几本书抄抄,或者干脆找个人替我写得了,反正我们家又不缺那两万元钱。”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怎么回事儿,自从换了这张脸,每次跟凝讲话都会说错,是不是这张脸被人施了什么咒语?该死的。
“我也不是想跟你吵架的,我只是说,我不会戴。我又不是不懂人家心意的人。有一个明星在演唱会的当夜,当着三万人给女友下跪,当时我跟宿舍的婷婷都哭了。婷婷说,要是有人对她这样,自己立刻嫁给她,另一宿友就说,要饭的天天下跪。”
阿飞也跟着笑了起来,一脸严肃地问我:“你非要对方当着三万人下跪才肯嫁给他,很丢脸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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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不会这样啦。我不喜欢的人无论多喜欢我都没有用,人不能委屈自己。我喜欢的人,不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真心。现在的人都挺会装的,总以为买点儿小礼物,偶尔探个病什么的就能打动对方。你知道被一个男人疯狂追求之后,又被骗上床,最后苦苦哀求又残忍被甩的感觉吗,这样的男人居然有胆量宣称自己想要个处nv,垃圾!”
“想不到,你那么悲观。”
“不是悲观,而是身边的人,有些男人就是那样。嘴越甜的男人越不可靠。”
“那你会喜欢嘴不甜的男生么?”
“你会喜欢没事儿就骂你,还打人的人吗?”阿飞第一次发现,我跟他讲话能够这么肆无忌惮地抬杠。我嘿嘿地笑着,“逗你的,这都是跟晴源学的。”阿飞便问我晴源是谁,我跟他说是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网友,大好人一个,不过自己只喜欢帅哥,而他也是绝不可能对我动心的现实型男生。
“爱情,应该就是晚上七八点以后,在黑暗的屋子里面看盘的感觉吧。不需要什么言语,只要陪在我身边就好了。不过,现在能够静静地陪在我身边的男生太少了,男人总是在得到那个女生之前善于伪装自己。”
“你那么聒噪,有可能一言不发地看完一整张盘么?”
“我多数时候都是内向的,偶尔还会自闭,你不知道么?”阿飞紧闭着嘴唇,他知道忘掉女孩子所说的话,就代表自己对这个女孩儿没有意思。他这样说,只是不相信眼前的这个一直在讲话的女孩儿会有着那么深的社交恐惧。会经常不知道说些什么,又会突然噼里啪啦说个不停,这个同自己同样生日的水象星座女孩儿如此善变、如此极端矛盾的复杂性格有点儿把他搞懵了。他跟在凝的身后,望着凝快乐的身影,阿飞像吃了块棒棒糖一样甜蜜地笑着:原来,不是因为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永远都看不懂对方,而是凝本身就永远都让人看不透。这样的凝,真的除了我跟零,再也找不到有耐心去解密的人了。唉。
阿飞为凝的命运叹着气,帮她买了一盒日本寿司,他知道凝上次去上海城隍庙吃路边摊的时候,总觉得哪个东西都不合胃口,不是太油腻就是太甜,最后唯一觉得适合她口味的只有寿司。他付完了钱,一只手拎着手提袋,另一只手托着寿司纸盒,发现凝正站在路口不远处在对自己招手。
“你如果真的想送我东西,就送我台湾歌手黄立行的专辑。”
“你不是不缺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