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同自己性格相仿或是截然相反的的另一个她，总是更容易吸引到自己。零突然发觉，自己看《寻找戈多》的时候，突然会出神地想着同故事情节毫无关联的、像幻觉一样的女人。女人的脸像零一样，被雾气遮挡着，看不清五官和相貌，甚至很多时候，他连女人的头发都看不清楚。分不清，是飘散在风中的直发，还是浓密的、如海藻般的自然卷。他甚至不知道，那颜色是棕还是黑。
就连女人周围也是一团氤氲，以及无止境地、像地府一般的黑暗。
梦境中的神秘女人，穿着一袭白衣，像古人的孝服一般，女人向他回过头去，每一次，都只是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在同样的情境之下。
若是真的死了亲人，零为什么又感觉不到灵堂的存在？他是魔中之魔，为何连自己的幻象都无法探知？
那个女孩子是谁，是风凝幻，是魔界女王，是那个说不定跟风凝幻有着极深渊源的凝，还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零闭上眼睛，把书放在一边，两个分身重新合在了一起。他想要看穿那幻象中的一切，想要同那个看不清五官和相貌的女子倾诉：“我爱的人，死了很多年。就连她的骸骨都看不到了。”
当他讲着这些话的时候，幻象中的女子即刻消失不见，所留给零的，只是一团氤氲和一片黑暗，零知道，这也是幻象。
他又想拼命去学些心理学的东西来搞懂这一切，然而他却对这种好奇感到恐惧。零害怕自己万一突然发觉自己其实并不爱风凝幻的，或者喜欢上了魔界女王或是凝她们当中的一个，他又会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卑鄙bi龌wo龊的人——口中说着拒绝，内心却忍不住思念，狂热地爱着对方。
而这种爱，是背叛他的爱人、一千年前的风凝幻的。他恨这样的自己，当然，在内心深处亦是极度恐惧的。
最后唯一的结果就只能是逃避，或者，去看看那个凡人凝，细数一下她的缺点，说不定，不到一刻钟，他就会忘掉这恐惧，忘掉这背叛。至于魔界女王，他知道，一千年都不会跟她发生什么故事，再一千年，也只是弹指间的事情。
真的会这么简单么？零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他的脸在刹那间变成黑夜的颜色，笼罩在他脸上的不只是一团氤氲的雾气，他的衣服，也同周围的黑暗空气融在一起。
第一次，会将自己的身体同空气合二为一，又是第一次以厌恶的理由去接近一个女子。零的身体冲破了城堡外牢笼一样的窗，这一次，就连七只蝙蝠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因为，零将那个半死不活的躯壳留在了城堡之中，依旧像之前那样，用两个分身去读《戈多》和《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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