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七点半的时候,冷梦与小宝、周和林三人来到阳光礼堂。开讲的时间很快到了,那阶梯教室里却坐了不到一半人。只偶尔会有个别同学拿着书,心不在焉地走进教室。
冷梦一进门,便看见了赵冬山,他坐在较后面的一排。与他同一排,隔着一个座位,是谢丹,谢丹的旁边竟是冯茜。
冷梦等三人走进教室,也在较后的一排,在赵冬山旁边坐下了。他们坐在谢丹等的另一侧。
他们坐下来后,冷梦略一抬头,便看见了中间的李诗和陈丽嫒了。
他们虽然未将耳朵凑在一起,但那亲昵的情状也是昭然若揭了。
冷梦和周和林的心思都不在讲座。
他们的心,其实早飞过那张张桌椅,飞到了冯茜的身边,但他们谁也没有向那个方向看上一眼。
时间在他们各自的心思中飞快流转,礼堂里人声鼎沸,朱教授略整衣衫,款款地走进礼堂,在那大屏幕前的凳子上踏实地坐下了。
与在班上的讲话一样,朱教授的讲座一样枯燥乏味毫无吸引力可言。虽然他也在努力尽量让他的讲座显得生动,显得风趣,显得充满活力,显得富于理性和幽默的智慧,但那种故意的做作却更让那些他并不认识的学生们感到别扭。朱教授不知道,甚至包括他自己的学生在内,很多人常常会听得全身紧张,鸡皮疙瘩满身飞舞。
然而从刘剑、李诗、史莉等人的脸上,冷梦却仍能看出那种难辩真伪的沉静和专心,那种故意露出在脸上的津津有味的表情。
在冷梦看过去的陌生人脸上,情况却全然不同了。他们露着那无法遮住的搞笑表情左顾右盼,窃窃私语。有的人甚至自顾自离开座位,经过讲台前的空地,在朱教授横飞的唾沫中大踏步走出了教室。
突然,朱教授连续不断的讲话停止了。
冷梦转移视线看向讲台,朱教授站在讲台和那宽广高大的电脑显示屏前。他斜着眼,看着讲台下坐在前面的学生。冷梦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在第三排是个一头金发的“假洋鬼子”,耳朵眼里塞着耳机:显然是在听着MP3,还不时地随着节奏舞蹈着四肢。
教室里突然安静了,大家的视线都随着朱教授一起,集中在了“假洋鬼子”身上,然而假洋鬼子却浑然不觉,仍然在摇头晃脑,仍然在挥舞着四肢。
朱教授终于道:“你兴奋啊?”
朱教授的普通话不甚标准,他将“兴”字读成了第四声,便成了:“你姓奋啊?”台下于是有人接道:“他不姓粪,他姓屎。”
“假洋鬼子”自然也已醒悟过来,发现自己竟然成了讲堂的“焦点”,立即冲对他说话的那人说:“你才姓屎呢。”显然,他们是认识的。教室里便笑开了。
教室里久久不能平静,朱教授在讲台上大声地说着,试图让讲堂安静下来。然而从音响里发出的声音并不够大,朱教授的声音只能淹没在讲堂如潮的喧闹声中。朱教授勃然大怒了:只见他瞪着发绿的眼睛,在突然间拿起黑板擦,向讲桌上重重地砸去:啪!
这重重的一响让每个人都吃了一惊,大家短暂地呆住了,教室里突然安静了片刻。短暂的安静之后,大家才回过神来,教室里立即又吵开了:
“我操,这算什么啊?”
“发什么婬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