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两个字,千予脚步顿了一下,她回过头来,见言卿一脸惘然地望着她,便嫣然一笑,“你方才是在叫我么?”
那笑容如此柔美,如随风摇曳的粉色芙蕖,见了便让人感到惬意。言卿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最后,将脸一低,“啊不……”
“那么,我便先回去了。”千予又是一笑,转身朝原来的方向走去。
望着她从容的背影,言卿捂着心口,他沉寂十年的心,第一次这般难以平静。
是雾华么……但冷傲的雾华是不会有这般灿烂的笑容。
不是雾华么?可那不思议的双生花又该如何解释?
如果去问师父,师父会不会认为他只是思念亡妻过度呢?
他以为,他已经修行得很到位了,却不料,雾华的一个影子,便可以轻而易举地打破他心湖的安宁。
这到底是爱,还不过只是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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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此事,言卿心里便多了个疙瘩,他虽是可以保持平静,装得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可是眼神却总是有意无意地望向千予的方向。
她的脸,与雾华的一点也不像,雾华的下巴更尖,轮廓更盛气凌人一些,而千予的轮廓却柔和许多,他瞧了许久,也没瞧出任何一丝易容的迹象。
若看身形,经历十年的成长,这已经无法作为判断的依据,而十年是那般长,已足够彻头彻尾改变一个人的性情,比如帝喾。
所以……似乎他越是这般盯着,心里的疑惑便越发混乱。他只是在想,若千予便真是雾华的话,这漫长的十年,她究竟是如何度过的呢?
“喂……”千予正在清洗采来的蔬菜,涂涂却凑到她身边,低声悄悄地说,“你有没有发现,从刚从菜地回来开始,这和尚就一直在看你……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千予愣了愣,侧脸一望,恰好与言卿四目相对。
如同十年前那个见到雾华便脸红的青涩男子,言卿的心一下子跳了起来,他连忙将脸转了回去,只觉得脸颊如同擦了辣椒水般火辣辣的。
本来,千予是可以避讳地当这什么事都没有,继续低头洗自己的菜。可是,敏锐如她,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既然如此,还是自己将问题逼出来的好。
“言卿,你方才是在看我么?”一般女子若问出这般的话,早已满脸羞红,要被人认为不知廉耻,可千予却不想理会这些,直接走到言卿身边,笑容满面地望着他。
而言卿显然也没料到她竟然如此大胆,以直接问出口的形式,逼他无法
再逃避。
他红着脸想了半天,最后索性也硬起了心肠,“言卿……只是觉得公主的背影……与华公主的很像。”
“原来如此。”千予心里一惊,面上却是若无其事,她点头微笑道,“能和这样的美人相似,千凝真是感到十分荣幸呢。”
言卿一直观察着她的神情,见她这般坦然,便又攥紧拳心,忐忑不安地试探道,“那……不知公主对‘死而复生’这种事有何感想呢?”
“哈……哈,”千予笑了起来,她捂住嘴,做出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言卿你……你不会是认为,华公主死而复生,灵魂附在我身上了吧?”
“我……”言卿哑口无言,他没想到眼前的女子是如此聪慧,竟然一眼便看穿了他刻意掩盖的心事。
千予止住了笑,她望着对方,真情流露,“很高兴言卿你没有因为华公主之死而怨恨我……可是,人死不能复生,我想华公主在天有灵,一定也希望你不要胡思乱想,安安乐乐地过完下半生。”
“公主……”望着她真诚的脸,言卿张了张嘴,却还是说不出话来。
千予便微微一笑,示意旁边砧板上切好的菜,“好了,这话题就此打住,你若是再不去处理那些菜,它们都要变得干巴巴的了。”
说罢,她便转身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干未完的活,只是在蹲下时,偷偷地长呼一口气——这样,便算解决掉了吧?
言卿爱着的那个雾华已经死了,现在的千予,更不可能与他再续前缘,既然希望后注定是绝望,那么,便让死了的人在他心底继续沉睡吧。
“喂怎样?搞定了么?”涂涂又凑了过来,满脸坏笑地问道,“还是说,你已经告诉他你有未婚夫的事?”
“你在瞎想些什么?”千予皱起眉头,佯作生气打了她一下,“人家思念亡妻过度,觉得我的背影很像那个女子而已。”
“那怎么光觉得你像呢?”涂涂撅起嘴,十分不满,“不还有老娘这么大个美女在这里呢!”
“可能啊……是因为我和她同是公主,”千予捂嘴一笑,“而你只是丫鬟吧。”
“好啊!”涂涂怒了,伸出手就要掐千予的脖子,“连你也这么损我,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哈——”千予欢畅地笑着,提起长裙就朝门口跑去,捉弄这好友真是有趣,无论之前的心情有多差,总是能开心得忘记所有忧愁。
“有种别跑!”涂涂也提着裙子追赶,这可恶的长裙,要不是还在宫里,她一定会将两边撕开当旗袍的!
“有本事捉我呗!”千予逗着这小泼妇,一个劲地在寺庙里兜着圈子,她知道,涂涂是外强中干,耐力不行,过不了多久,一定会停下扶着墙大口喘气。
“你丫站住!”果然涂涂已经开始胸闷难受,却还硬挺着不肯投降,不料,在经过门口时,一个身影正好进来,她躲闪不及,与那人撞个正着,啪嗒一声便后仰倒坐在地上。
“谁啊!”涂涂痛得眉心拧成了一团,手拼命捂着那快要摔裂的瓣儿,恨不得骂娘了。
却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忧急地喊道,“殿下!您没事吧!”……
(砂的本本真的开不了机了……全部稿子都在里面……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