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苛身手敏捷,下手更是又准又狠,涂涂刚从鬼门关逃出来,本来身体便虚弱得很,被这男子这般使力一扼,竟喘不过气来。
她平时泼辣,骨子里其实又胆小得很,见到简苛一脸杀气,惊得连挣扎都忘了。
“刚才什么人也没来过,对不对?”简苛冷眼盯着她,与其说在质问,不如说是在威逼。
涂涂起初想摇头,可刚动了颈子,简苛手中力道便迅速加重,她心一沉,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虽心中大感疑惑,却也只好顺服地点起头来。
“那便好。”简苛笑了起来,缓缓松了手,“不然,恐怕你这小丫鬟要命不久矣。”
——他可不是在恐吓,以他多年来的了解,如果帝喾真知道自己的心月复对敌人的情意已到了足以违抗君命的地步,那么正奇与涂涂若不是二者必死一个,便是双双赴死。
只是,他却又知晓,以上担忧,却还是有极大的不确定性在其中,一是正奇已跟随帝喾多年,帝喾若不是对这臣子的忠心颇为赏识,也不会在之前提出那几次警告而不是立即处置。而第二却也是最大的不确定性在于,这叫荼妗的丫鬟是那汧国公主的心头肉,而帝喾对那汧国公主的态度,却又是暧昧难辨,万一知晓今日的真情,会不会碍着那公主的面子留下这丫鬟,却是君心难测。
他虽是总笑正奇的老实愚钝,可却总是对这同僚存着一分善心,如今有了事,却也不想正奇那出半点差错,便索性上前将这事揽了下来,不管什么确定不确定的,先抹了证据再说。
而涂涂被他这般一吓,虽心里稀里糊涂,却也知道这男子是认真的,因此当不久后帝喾等人进来时,忐忑不安的她便也装作刚醒来不久的样子,对方才发生的事绝口不提。
其实她这份忐忑倒也维持不了多久,因为当她发现那进来的一群人里,竟有一个再熟悉不过的绿色身影时,不由得欣喜地唤了出来,“千予!”
千予自然也是同样欢喜,那几场噩梦搅得她精神恍惚,不过两日不见好友,竟有宛如隔世的感觉。见涂涂挣扎着想起身,她便急忙奔至好友身边,阻止对方莽撞的行为,关切地嘘寒问暖。
而帝喾依然立在门口,并不靠近,只是见到她那愉悦的神情,他不由得松了口气,薄薄的嘴角扬起欣慰的笑容。
锦灵正立在他身侧,将他面上的变化尽收眼底,见他望着千予的眼里满是温柔,不由得轻叹一声,低声道,“陛下对汧姬娘娘……果然用心得很。”
声音很轻,但许因隔得近了,帝喾竟将这话听了进去。他面上一怔,脸颊上竟浮现不易察觉的红云。
而见他一副被人识破心事后赧然的模样,锦灵心中一动,不禁笑道,“奴婢听说,这几日娘娘晚上被噩梦缠身,陛下带她来医馆探病,难道不是想借这泼辣丫头替娘娘纾解烦闷么?”
而听得这话,帝喾面上的红云便愈发明显了,他急忙咳嗽一声,转过脸去,似是想掩饰自己的失态,却还要画蛇添足地来上一句,“别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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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科见得他这模样,锦灵不由得想起十年前那温文谦逊的伏尧,欣慰与愉悦之感油然而生,眼里一湿,面上露出了笑容。
其实,她不是更怀念从前温文尔雅却碌碌无为的主子,也更加不是反感如今这冷酷嗜血却能统率天下的主子,她只是,不想见他那副如行尸走肉的模样,无论喜与悲,无论怒与乐,她只是希望他能够更像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因此,在见到他竟为了某人流露这般自然的羞赧,心里的欢喜之情,怎能用言语描绘?
但可惜,简苛听不见他们的对话,而锦灵的笑容,在简苛眼里,便变成了辣椒粉,撒在被妒忌割出的伤口上,刺激他原本便纠结不已的心。
因此,当帝喾询问他方才那黑影的事时,原本打算替正奇好好掩饰一番的他,也只是不冷不热地以涂涂睡了什么也没看到为由搪塞了过去。
锦灵冰雪聪明,已经猜出简苛多半是看到了自己方才与帝喾的私语,不由得脸红,心中嗔怪他小心眼,却也不好当着帝喾的面多做解释。
而见锦灵也不自在了起来,帝喾猜想估计是小两口闹矛盾,便也不再追问,一笑了之,接下来简苛以身体不适为由先行告退,他也没拒绝。
而待简苛走后,见千予主仆二人聊得投机,他便也带了锦灵从屋里出来,只是却又唤来国医,询问起如何避免梦魇之类的事宜。
锦灵便知道,这主子是真对那汧国公主上心了,纵使他百般不肯承认,事实却是摆在眼前。她虽然是担心日后帝喾会为雾华之事纠结痛苦,可想到方才帝喾那羞赧的神情,却又不由得奢望起来,或许这敌国公主真能带来奇迹,纵使那女子一直恨他,可似乎只要留这女子在旁边,帝喾便能开心许多。
不久,国医急急赶来,帝喾求方心切,国医方行礼起身,便直接切入主题。
国医阅病无数,对毒药的事也知道得不少,可却不知道帛萃存的心,竟是企图让千予每夜每夜受噩梦折磨无法入眠,导致神情憔悴面色无光,让原本如花般娇艳的俏脸变得如黄脸婆般黯淡丑陋,最终失去帝喾的耐性与宠爱。
而至于这连续多日的失眠会不会引起其他什么病痛,甚至直接威胁到生命,那便是附加的好处了,此可谓除敌于无形之间,恐怕直到千予死,别人也顶多以为她是冤孽太多,遭恶鬼索魂……
(砂身体虚得很,最近几天累病倒了,断了更新……对不住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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