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予苦笑,他那般掐住她颈子的力道,像是在赌气么?
“娘娘……”见千予沉默不语,锦灵也心中难过,尤其,是在见到对方白皙颈上清晰可见的指印时,心便愈发沉重了。
她从怀里掏出珍藏的化瘀良药,放在千予手里,那是帝喾亲自赏赐给她的奇药,是她只舍得携带却舍不得使用的宝物,可即便将这宝物送给了千予,也无法让自己心里的愧疚减得半分,“要是那时……奴婢拦着您不让您禁地……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不,”见得她面上的愧色,千予却只是笑笑,“你拦不住我的,除非,当场拿刀杀了我。”
“奴婢怎敢!”锦灵吃了一惊,脸色顿时发白,可见到千予毫无责怪之意的笑颜,不安的心情,终是缓和了些。
“娘娘好生休养,奴婢……要回陛边去了。”锦灵起了身,款身朝千予行礼后,便匆匆朝房外走去——她决定了,这次,哪怕会惹得帝喾龙颜大怒,也一定要让他回心转意!
“千予……现在,该怎么办?”
锦灵走后,涂涂低声问道,她没想到,这前段时间还形影不离的二人,现在竟会闹得这般僵。
看着千予颈上的青紫,她便火大得很,那个变态皇帝,是真的想杀死她的千予么!亏得她还很大度地让千予自由选择,可现在看来,若千予真选择了这男人,她反而要担心未来的家庭暴力事件了!
千予却不回答,然后,卧倒在床上,回想方才那血色的梦境,唇色微白,“总之……我不会放弃的。”
涂涂一怔,“可是……要怎么办?”
怎么办?
想起帝喾那绝情的命令,千予唯有苦笑,“这种事……鬼知道呢。”
“那你还……”涂涂忍不住要插腰做泼妇状了,“其实你本来便可以不管这事的!历史上两国相斗的事多了,死的人也多了,你管得过来吗?”
“的确呢。”千予转了个身,面朝里墙,“我的确……管不过来。”
——何况,因插手而改变历史,本来不就是穿越者的大忌么?
可是,她就是无法袖手旁观,看着那个曾经白衣如雪的美好男子,一步步堕落成嗜血成性的修罗狂魔。
伏尧,本该是完美无瑕的……
一时间,她的脑海中,伏尧飘逸如仙的白色身影,竟与梦里帝喾那浑身血色的黑色背影交缠在一起,犹如搏斗般欲将对方撕扯得粉碎,她越是想将这场面抛在脑后,两个人的面容便愈发清晰……
其实,还有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让她
稍稍有些在意,让她原本便纠结的心变得更加矛盾复杂。
——当午陵告诉她,帝喾要对汧国仅存的国土大开杀戒的时候,她心里,竟然会生出强烈的悲愤与恼怒。
强烈得,就好像,她真的便是这汧国公主……一般。
※※※※※※
“陛下!”锦灵匆匆回到羲乾宫,却见到简苛与正奇二人正守候在帝喾的卧房前。
“陛下已休息了。”见她面色慌张地赶来,简苛急忙拦住她,示意她保持安静。同时,也压低声音,仿佛劝诫般提醒道,“陛下看起来……心情不大好,你最近还是小心些。”
“晓得了。”锦灵应道,她自然知道贸然打扰帝喾的休眠会有什么后果,何况还是正心绪不佳的帝喾?
可是,此时不比往昔,为了千予,她是无论如何也要来说说这些逆耳的忠言。
“陛下!”她刚答应完简苛,这边便开始朝房里大喊,“奴婢有事求见!”
“你疯了!”简苛急忙上来捂住她的嘴,一边担忧地朝房里张望,一边压低声音训斥道,“你……你刚才没听见我说的话么?”
“唔……不要拦我!”锦灵挣扎着,“我是一定要……要为娘娘讨回公道的!”除了不幸身为汧国王女外,那女子根本没做错任何事!
“你是被蛊惑了吗!”简苛脸色一变,将她硬生生拉离了帝喾的卧房,这才将手松开,只是一张俊脸,也已气得煞白,“你为陛下他奋不顾身也就算了,连敌国的公主你也要舍命相救吗?”
“简苛!”锦灵却推开他,一张俏脸,也同样气得通红,“你应该最了解我!出了这种事,叫我怎么安心!”
“是是!你不能安心!”简苛气得大嚷,“我是最了解你,最关心你,也最包容你!所以你就可以利用我的包容拿自己的命乱来?你早就许了我了,你知不知道,你的命,不止是你自己一个人的!”
“我……”锦灵身形一颤,见简苛震怒的脸,竟说不话来,“我……”
“你,你什么!”简苛余怒未消,却将她往房门方向一推,“你去吧!不听我的话,要是陛下真的迁怒于你,我连心都不会疼一下的!”
“简苛……”锦灵咬了咬下唇,“你别这样……”她心里,还是在乎他的,只是……
“去啊!”简苛一指房门,“我数三声你不进去,今天就别想再进去!”
“简苛……”锦灵面色有些发白,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般恼怒的样子。
“一!”简苛手依然指着房门,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我……”她想开口解释几句,却已被简苛随之而来的“二……”封住了口。
“三……”“对不起!”在简苛刚做出“三”的口型的时候,锦灵一扭头,推门入了帝喾的房间。
她朝他发火,是她不对,等她能够安心离开了,一定……会好好服侍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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