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真是有默契,刚到家还不等我把电话打过去,燕七的电话就不由分说的响起来。
喂,喂,燕七,我跟你说……
先叫我说。
燕七截断我的话:吹吹的电话还是你给我的那个,一直不通有可能是把电话线给拔了,你想,她那样发信息该有多少电话往里面打呀?估计是她嫌烦拔了电话线,你这个点背的家伙正好打进去。这次电话上的名字到像个女人名字,叫乔翡。上次那个网络用户户主应该是她丈夫的,哦,叫金律。
乔翡,嗯,这个名字才动听。对了,燕七,你知道吗?你以前说过吹吹不简单,去做舞娘肯定有隐情。
怎么了?燕七诧异。
你是对的,你他妈的脑子太好使,好像什么都在你的预料之中。
到底怎么回事?
吹吹有个傻儿子,现在不知道送去哪里了。她在酒吧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讨生活,无非是想多赚些钱给她儿子治病。我兴奋的说,仿佛吹吹是我的老婆终于还了清白一般。
真叫人意外……那么,这回她发布信息是不是就是为了她的傻儿子呢?
不知道。
哎呀!要是这样的话,她不是要把儿子接回家吗?
应该是吧!
也就是说她老公临阵月兑逃了,不然她怎么会出此下策?燕七分析的头头是道。
高尚,你想清楚啊!这可不是好玩的,你还要应征人家爸爸吗?燕七忧心告诫我。
我……暂时还没想好。
她不在信息里注明孩子是智力有问题的,本身也是一种欺骗行为,这样下去,一旦有人上当会把事情闹大,到时候连网警都有可能干预。高尚,不是我吓唬你,你小子还是别趟这个浑水了。
知道,我会考虑的。
那好,我还有活儿,不跟你说了,有事打电话。燕七废话很少,说完就挂了电话。
站在客厅,我迷茫了一会儿:要是吹吹,应该是乔翡,真的是为了她那有智力问题的儿子征爸爸的话,我是不是就真的要去应征呢?如果网络上的人们知道她是为了一个智力有问题的孩子征爸爸,还会有人往她们家打电话吗?
想着,我不禁把目光投向乔翡家的窗户,却吃惊的发现,大白天的,乔翡家竟然紧紧关闭着窗户,就她和那个体态臃肿的男人单独在家!难道他们在……这一惊非同小可,我立即跑去书房打开电脑,调整好视频。
男人背对着镜头,只看见他向眉宇忧伤的乔翡滔滔不绝的说着什么,乔翡时而频频点头,时而侧目不语,仿佛担心自己漏掉男人口中只字片言。突然,我发现乔翡给男人蓄上茶水之后就进了卧室,过了一会儿功夫才手拿一个信封走了出来。
她向男人说了些什么,然后把手中的信封往男人面前送。男人马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将信封毫不犹豫的推回乔翡怀里,然后拍着乔翡削薄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着什么。应该是非常令乔翡感动的话吧!因为我看见她欲泣又止眼含泪花。
她这种神态令人情不自禁想安慰,想把她搂在怀里呵护。女人最撩人的时候不是性感,也不是萧飒,而是楚楚动人我见尤怜地那种无助,所有男人都有保护欲,潜意识都梦想做英雄。那个男人也当然不会例外,我看见他把乔翡搂在怀抱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画面令我有些不舒服,不知道是因为乔翡对男人的顺从,还是由于自己的望洋兴叹,反正,就是看着不舒服。就在我想关掉显示器的时候,电脑中的画面发生了巨变,只见那个原本温文而雅的男人开始疯了般的强吻乔翡,乔翡明显被这个意外的举动惊呆了,一边努力推拒男人,一边拼命躲避男人凑上来的嘴唇。
她是不愿意的!
男人仿佛一列停不下来的火车,一直马力强健的横冲直撞,他控制住乔翡的双手,逐渐瓦解她的防御。乔翡开始绝望的用力挣扎,男人终于把她压在沙发上,乔翡的上衣马上被男人撩了起来,我看见男人此时一阵兴奋,把脸孔痛快的甩了甩,就在这一瞬间,我认出来这个男人正是那个倒霉的晚上,在我身边与另外那个男人喋喋不休的胖男人。
他怎么会与乔翡认识?又怎么会来到乔翡家?
我已经顾不得去寻找答案,因为乔翡的上衣已经几乎被撕下。我找到乔翡家的电话迅速打了过去,如果她不能接,我就马上冲上去。
电话响了很久,胖男人才恋恋不舍悻悻放开几乎到手的乔翡,乔翡顾不上整理凌乱的衣服就扑向那个救命的电话。
喂……乔翡沙哑的嗓音从电话中劫后重生地传来。
喂,我是应征年发布信息的人,请问你在什么地方?我准备去拜访。我尽量把语气放轻松。
哦,哦,是的。你在什么位置?她拢了拢狼狈的发丝,这个动作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我在和平小区附近。
什么?和平小区?她明显感到不可思议。
是的,有什么问题?是不是你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
不不不,还没有,你如果来我可以去和平小区门口接你,我就住在这里。乔翡如释重负地想留住我。
好,我在门口等你。
挂了电话,我看见乔翡愤怒的指着房门尖锐地请胖男人出去,胖男人一直试图解释,可乔翡寒着面孔一言不发,直到胖男人不甘心又无可奈何地滚蛋,乔翡才跪在地板上号啕大哭起来。她伏在地上的肩膀与背大幅度的战栗着,我不知道她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却只想冰清玉洁的拥她在怀抱。
乔翡,乔翡,你是个怎样的女人?
我当然没有去和平小区的门口等乔翡接我。因为我还没有真正考虑好是不是去应征。躺在床上,我暗暗想,还是应当弄清楚乔翡那智力有问题的儿子是不是好相处,再做打算。念及此处,我发现今天又是吹吹登台的日子,于是就打电话约了燕七和杂粮,准备晚上去“面具”之后,让他们给我个建议。
晚上的“面具”又恢复了原来的盛况空前热闹非凡,我早早就到了,在一个偏僻的角落等燕七他们。过不多久,就看见杂粮单枪匹马地向我走来,见我奇怪就解释说:燕七要晚一会儿。
加班?
不是,是去见网友。
杂粮此言一出,我立即被烟呛着了喉咙,一阵咳嗽过后,我问:他这个明白人,怎么也闹这糊涂事啊?你见过什么货色没有?
没,他掖着跟宝贝似的。杂粮似乎也不满意燕七的保密工作,气呼呼地一坐在座位上。
不过,燕七也应该找个女朋友了,去见见没什么不好。
什么女朋友?那个网友是个少妇!
什么?燕七怎么也赶开这个时髦了?
喝了口啤酒,杂粮也不知甚解的咕哝:我知道的也不多,就知道是个风花雪月地少妇,曾经崇拜过燕七的新闻稿,也是个小报的记者。他们在QQ里属于无话不谈的朋友,开始没什么,平平淡淡的,就是最近,那个女的向他
求助,说他们社里的一个领导对她有非分之想。而她丈夫却是个不解风情之人,难免有比对。问燕七她应该怎么办?
燕七怎么说?
不知道,我也是偶然在单位猫在他身后瞟上几眼,反正,最近燕七情绪不太好。等他来了,你问他吧!
等到夜半,仍然不见燕七踪影,电话也关闭。杂粮和我面面相觑,喝了喝啤酒,我把白天的事情跟他说了,杂粮猛然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就在这时,酒吧里灯光昏暗暧昧游离,浓妆艳抹的吹吹带着面具轮廓难辩、脚步轻灵的跃上舞台,酒吧里原本迟钝的激情再次跃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