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姐现在气血极虚,脉搏浅浮,应该是长年久坐少动、肝失疏泄、气机郁结,致使血瘀阻滞、倦怠乏力,情志不畅、心悸不宁、精神抑郁……”
诊脉的大夫,认真地向二王分析着病情,力求叙述详尽。
“哪那么多废话,你就说治好她还需要多久?”
耶律宗远不耐烦地打断他。声音如同他的身份一样尊贵,却也显得过于阴冷,不近人情。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并未抬高声调,但一脸的冷戾之气让所有簇拥在身边的仆人们戒慎恐惧,只恨不能奔走躲避。
从没见二王对哪个人哪件事这么重视过,病榻上的这位大宋的小姑娘,不知道是个什么方面的什么重要人物,她昏迷的这些天,他一直都处在极不高兴的状态,也一直没给过任何人好脸色。
“请二王息怒,小姐的身体本就虚弱,受不得劳累,更经不起长途奔波。”老大夫诚惶诚恐,吓得浑身发抖,双膝明显地发软。
“如今这奔也奔了,波也波了,你这不还是废话?”
耶律宗远眯起眼,出言讥讽,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语气淡漠,脸上平平板板地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漆黑无底的眼眸,却始终没有离开床上的女孩。
“是是是,请二王放心,我的意思是,小姐只要静心休养,很快就会痊愈。只不过病好之后,体质仍需加强。”
大夫吓得差点跪下,连忙表示一定会费尽心力、日夜照料,就算是连拉带拽,也一定要从鬼门关把人救回来。
终于,室内恢复了一片寂静。
终于,不再吵闹了。
从小她就怕吵,周围越是闹哄哄的,她越想钻进更深的睡梦中,不愿醒来。
如水的清眸,缓缓地睁开,茫茫然,恍惚惚,她的视线依旧朦胧,但却清楚的知道,自己又一次回到了现实。
连续几天几夜的高烧,已经逐渐退去,身体尚有些虚弱的她,全身虚软,使不上力气,神智却异常清醒。
他乡同样是寒冷的,窗外那一朵又一朵悄然飘落的雪,就像是此刻的她,不断地漂泊、漂泊,默默地漂泊,然后,孤独地,凋零。
视线转回室内,这是一间与董家堡人家居风格迥异的卧室,简约而宽广,内敛又霸气,桌椅、床还有所有的家具都是木制的,床上的被应该是用动物的皮毛制成的,松软又温暖。
阿一果仍旧殷勤地照料她,三餐都是熬得香浓的粥。年轻的侍女每次都会很努力地比划着手势,希望她能够多吃些,快些恢复。所以经过了数日的休养,她虽然仍旧细皮女敕肉的,却也不再是刚到时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