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阿大低声问着,不明了秦艽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放了白虎费劲心思掳回来的容雅,也不明白秦艽为什么情愿站在窗前两天也不愿意去下达任何命令.
“阿大,她中了相思的毒,在毒解之前,我不想弄巧成拙.”长时间未说话,开口的唇有些生涩,吐出的词也模糊许多.
“侯爷,那我们总该做点什么吧?”阿大有些着急,他不能象无铭一样随意杀个天翻地覆,也不能象白虎一样洒月兑容易,他忠于秦艽,忠于他的任何命令.
"阿大,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秦艽透着窗口,空洞看着外面的白雪,"她一直叫你萧青,其实,我们都有各自的命,你成为我的侍卫长,我们还是一样的,从未把你当下人,多少次的生死交锋,吻颈之交.阿大,为了保我你做那样的决定想必也很心痛."秦艽知道阿大一直为把落月那日留在宫里的事内疚.其实,秦艽一直只恨自己.
阿大抬起头来,看着依旧高大的背影,不再如以前那样桀骜狂嗔,以前的侯爷,表情悠哉看个大概,然后肆意看着别人在自己的局里挣扎.现在,满身的傲气熄灭待尽,秦艽,已经无力向命运挑战.不信命,但认命.
"阿大,她叫你萧青,是说,我们都是普通的人,在命运面前.无力反抗,我认命."轻轻的说,证实着阿大的猜想,秦艽,已经精疲力竭,情愿承受现在的心痛也不愿意再去对命运挑衅,而得来更深的绝望。
他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但当那个奇怪的老者让他让了容雅的时候,他没有犹豫就这么放了.落月有她的命数,秦艽已经怕了,他怕自己再一个不小心,就会象以前一样把她陷如更深的旋涡.太深的悲哀,化在秦艽身上,是无止尽的心痛.
“说这样的话,枉费她对你一番情意.”在秦艽和聂萧青都失神的时候,房门口早已立着一个身影许久了.
“琴离.”转过身,看着自己以前的二夫人,忽然深深佩服落月当年的处理方式,在琴离最咄咄逼人的时候,也没有伤她.所以今日,苗疆的少主不远千里过来,她们应该是朋友罢.
“秦侯爷,许久不见.”琴离在回京后其实是一直离他不远的,但总觉没有必要去见一面,就象秦艽和白虎,他们也难得一见.
“所有的事,你都已知晓?”秦艽问着,看着琴离已经不再流露任何感情的眼睛,她已经变了,变的强大,就象她对无铭说的,当人最强大的时候,是没有心的时候.但还有一种人,不是靠灵魂卖给魔鬼来获得力量,而是靠着与生俱来的天分和惊鸿一瞥的觉悟,那种人,近乎半神,落月是那样,现在,琴离也是那样.
“我知道的,已经够了.”微微坠眼,她无需知道所有,三分听闻,三分心思,就已经通晓全局,其余的,多了就只能是累赘.琴离怀着琴,还是轻笑着说.众人看着她,清心寡欲的神态竟与落月有些相似,不在乎,不强求,她已经不似先前了,苗僵的土地,大概又多了个通天的女子罢.
琴离的叹,在寂寥的夜听的很真切,就象以前那个夜,落月为她奏琴的时候,琴离也是这样的叹,比不上,即使现在,满身的清冷如她,通天的法眼如她,自己毕竟,还是差了.连琴离都不知道她在不知不觉中模仿着落月,很象,只有一样东西不同,落月的心是柔的,琴离的心也许是身体最坚硬的部分.都不愿无心的强大,不同的方式修的同样的清冷,终究不同.
“我助你夺天.”缓缓的奏琴,很久以后,自己还是象以前一样用这把七弦琴下蛊,落月的那把血琴,似乎从没用来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