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深深的叹了口气,“既然这是你所希望的,为了你。我将赦免他们。”说完,嬴政推开王萧雨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上台阶,回到正殿中去。
“王……”这次,空荡荡的是王萧雨的手掌。在王而言,她应该是一个固执而又无理取闹的人吧?从不考虑王的感受总是提出无礼请求的人。王萧雨缓缓转身,无论如何,她所做的,是她认为最应该做的。无论如何,她深信,嬴政不会因此疏远自己,她已经决定留下,放弃了两千年后的自己,被判了这两千年的历史。她坚信,他们的爱情……
已经走到最高处的嬴政,微微侧目。他看到王萧雨略微疲惫的背影。嬴政缓缓闭上眼睛,他这是怎么了?为何最近他总是被不安环绕?!是因为屡次入宫为萧雨治疗的赵麟?或者,内心深处他仍然无法摆月兑母亲给自己留下的阴影?还是因为……他不想成为弱者?是的,在王萧雨面前,霸道骄傲的嬴政似乎真的成为了弱者。这不是洒血挥剑的战场,并非玩弄心计的朝堂。在爱情中,谁爱的深,爱的疯狂谁就成为了弱者。嬴政,讨厌那个为她失去理智的自己……
但是此刻,仿佛只有那个深爱着王萧雨的他了……
至少,爱着她的嬴政品尝到了幸福的滋味。
风吹过,撩拨他黝黑的发丝。嬴政轻笑,长袖一挥对身边的侍者说道:“传公孙丞相。”
“诺!”侍者跪地,起身,离开。
蝶逝去,花已残……
菊为赵麟收拾好了行装,明日他们即将离开秦国。
赵麟将萧放入腰间,“离开秦国后,你和蝶即刻回赵国。”赵麟对菊缓缓的说。
“为何?”菊皱眉。从小到大,她和蝶都不曾离开过赵麟王子身边。为何他会突然要求他们离开?!
赵麟看着菊的眼睛,“菊一直都不会问为什么的。”他淡黄的眸子中,带着浅浅的笑意。
菊低头……
“但是我会!”蝶突然从窗外跃入!站到赵麟面前。“是不是您又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了?是不是又是因为那个王萧雨?!”蝶握紧了拳头!她不明白一个将王子伤的那么深的人,一个爱着另一个男子的人!哪里值得他付出这么多!!!
赵麟站起,走到雕花窗前。他的背,笔直。
“这次去的是我也不了解的地方。”赵麟叹息,“我已经错了许多,况且此次的事情与赵国无关,也就是说与你二人无关。我不想……”
“公子!”第一次,菊打断他的话,“您还以为我们是为了赵国才跟随您的吗?无论是公子您,还是我们,对赵国都已经没有亏欠!今天,我们追随着您,明天也会!后天也是如此!”
“是呀!我们注定与您生死相随!别说只是去一个神秘的地方了!即使是下地狱蝶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一个铁血女子,如此宣读着自己的誓言。
“不介意的话,我也去。”窗外,一身黑衣的李良靠着墙壁。他头微低,这句话也说的很随便。
赵麟并没有转身,“既然如此,明日我们一起动身。”但是,他说了句至今他都未曾说过的话,“我们,生死相随。”
菊,蝶以及窗外的李良。他们的嘴角露出浅浅的笑。
阳光下,他们向着赵麟的心,透明!
“砰!”突然!一颗竹签砸到赵麟面前的窗子上。李良只见一道白色闪过,便追了出去!
赵麟弯腰,捡起竹签:傍晚,佩玉亭。——萧雨
上面简简单单的写着这几个字。
然而赵麟却已经皱眉。他了解王萧雨,他了解她的
无情。她是不会在这个时候要求与自己相见的……
那么,这几个字就代表着某种阴谋。心脏位置,传来淡淡的疼痛感。至今还没有痊愈的萧雨又要面临什么可怕的事情?为何,越是善良渴望与世无争的人就越是无法逃避争斗与阴谋?
花园中,已无桂花香味。
舞裳望着一谭秋水,秋水平静无痕。
“谢谢妹妹了。”舞裳没有回头,对瞬间出现在自己身后的玉儿说道。
“王妃和赵麟的信件我都已经送到。只不过,赵麟显然不相信那句话是王妃写的。”轻、柔、快的玉儿顺利并且轻松摆月兑了李良的跟踪。
“我知道他不会相信,但我也知道赵麟哥哥他一定会去。傍晚之前妹妹务必将秋平救出。”舞裳甜甜的笑着,“辛苦了,妹妹去休息吧。”
身后,已经没有了玉儿。
舞裳捡起一颗石子丢入湖水中。即刻,涟漪飘摇,湖水失去了平静。
咸阳城郊,阳光已经昏暗。李斯魏僚二人也渐渐的失去了意识。
风吹起,枯黄的叶从他们头顶掠过。尘土遮盖了他们的面目。心跳,越来越微弱……
突然!
李斯感觉到了大地的震动。他那被埋入地里的已经麻木的身体竟然清楚的感觉到了阵阵马蹄声音!李斯努力的睁开眼睛,眼前昏暗一片!虚弱的他已经无法看清事物。莫非那是地狱使者的马蹄声?
“放人!快点救他们出来!”远处,骑着马的公孙书高声喊到。果然,李斯魏僚二人命不该绝。注定,在大秦的史册上,将记有他们的名字。
潮湿阴暗的大牢中,秋平如同鬼魅般安静的坐在最里面。原本白皙的面颊如今已经污秽不堪,紫色绸纱上也沾染了污渍散发的恶臭味道。
秦国正在等待齐王的解释。长久的衷心并没有换取他们丝毫的信任和同情。而此刻的齐王呢?是否正胆战心惊的准备着致歉的词语?!
秋平,已经绝望。
“公主。”栅栏外,一个白衣女子恭敬的称呼她为公主。
秋平激动的抬头!如今她的眼中已经没有了以往的骄纵。她如同路旁的乞丐一样渴求着他人的施舍。牢狱生活,可怕的剥夺了她一切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