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王三麻这一闹,杜仲感觉这麻将完全变了个味,没办法,只好舍命相陪。几个人硬撑着坚持到凌晨四点半,最后王三麻自己坚持不住了,这才不欢而散。
第二天的手术定在八点半,负责手术的四个人一个个面色蜡黄,哈欠连天。
护理部给黎庐按常规检查了血压,脉搏和呼吸,并注射了杜冷丁,之后便推入麻醉室,当带上氧气、乙醚和笑气的面罩后,黎庐就彻底失去了知觉。(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麻醉方法,现已很少使用。)
护师配合杜仲穿戴好衣帽手套,另外一名主治医师配合王三麻对黎庐的手术部位进行消毒,一切准备就绪,护士把黎庐推入无菌手术室,并接好心电监护仪。
杜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开始吧,大家打起精神,坚持一个小时,王主任,今天你开骰子。”
大家哈哈一笑,气氛顿时轻松了,一夜无眠的疲惫也似乎一扫而光。
王三麻走上去,揭开无菌巾,杜仲对主治医师道:“我在美国的时候,这种髂离断手术有时从后面开始,人的大血管,大神经都在后面,今天我们也从后面尝试一下,要快捷得多。”
主治医师连忙吧黎庐翻过身来。
杜仲上前检查了一下患肢,经过两天的抗炎抗过敏等措施,黎庐膝关节红肿已经基本消失。
杜仲不慌不忙拿起手术刀,准备开始。
这时,只听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滴滴声,那护师惊呼道:“杜教授,快看那心电监护仪,八索变成一万了。”
杜仲一看,大惊失色,心电监护仪上竟然成了一条直线:“快,病人麻醉意外,心脏促停,快进行心肺苏复,上呼吸机,行心脏按摩,强心针,回苏灵,血浆,快。”
经过半小时紧张抢救,黎庐终于恢复过来,杜仲道:“不能休息,病人麻醉时间太长怕出意外,来,我们速战速决。”
杜仲站起身来,似乎有点眩晕,忙扶着墙定了下神,马上走向手术台,心里默默地念道:“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手术刀果断的切入髂关节,分离、结扎、吻合,最后缝合,所有过程几乎一气呵成,手术近乎完美。
杜仲长长的嘘了口气,申直了腰,有一阵眩晕,杜仲不由用手扶了一下手术床,脚下一动,竟按在了黎庐另外一条腿上,超乎寻常的手感再一次证明了他的医学天赋,那条腿上模上去是粗糙的橘皮样感觉,弹性很差,杜仲心中一惊,再看了一眼仰面朝天的黎庐,恍然大悟,原来抢救时大家把黎庐翻过来了,左腿也同时翻到了右边,也就是说,被杜仲切除的,是黎庐那条健康的左腿,杜仲只觉眼前一黑,“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顿时,手术室里乱成一团,大家只道杜仲一夜未睡,紧张劳累过度,虚月兑了,手忙脚乱的把他抬出手术室,杜仲却挣扎着道:“快叫院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