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听到此处,心中暗道:“只怕这几人没有好结果。”
李嗣业继续说道:“几人中有两人本就是使刀的,有一名使剑,另外两人使的长兵器。头一日这几人见刻在石壁上的刀法着实高深,心中欢喜不已,各自全心修炼,相互之间还多有议论;第二日,几人之间说话少了,各自只管闷头苦练;到了第三日,几人之间演练刀法已是有了差距,有的已将八十一招刀法全部记下,有的却只记住三、四十招。便在这时,那和尚开始刻画‘饮血八式’的第一招,并取名叫作‘狂刀’,此前这八式刀法是没有招名的!”
萧云好奇道:“啊,原来招名是这样得来的么!不过只怕这几人的祸事也从这里开始了!”
李嗣业嘿嘿笑道:“只可惜人一旦置身局中的时候,便难以看出这样简单的道理了。那和尚对这几人说道,‘这套刀法最精深之处便在这剩下的几式之中,希望你们早日练成神功。’此时几人中只有一名使刀的练完了前面八十一招,其他人听到那和尚这样说,也都抛开前面的基础刀法,同来习练‘狂刀’。那和尚停住刻画后面的招数,等着几人都将此招练会了,才又往下刻画第二招‘疯刀’。这几人习了‘狂刀’顿觉武功大增,心中已是开始想着自己练成神功之后独步天下的滋味,原本大家轮流出去找寻食物,至此谁也不愿再出山耽搁时间,就在山洞附近采摘野果充饥。在开始练习‘疯刀’的当晚,那和尚悄悄对练得最快的那名使刀之人说道,‘你最具习练这刀法的天赋,恐怕引起其他人的妒嫉。’那人听了和尚的话,心境再也静不下来,总感到背后有人在吹冷风,余下的几日练习‘疯刀’进境不由自主慢了下来,但越是如此,他练习得越发刻苦,只不过效果奇差,反倒惹得其余几人为之侧目。”
萧云听到此处,忽然茅塞顿开,说道:“这不就是‘疯刀’么?只怕这人最后真会疯掉。”
李嗣业继续讲道:“次日那和尚不等几人练成前面的招数,便又将‘欲刀’的练法刻在石壁上。晚间悄悄对那名进度稍慢的使刀之人说道‘这里只有你俩进境最快,但你若不能迎头赶上,最后只怕永远也赶超不过别人了。’那人听后连夜觉也不睡,奋起直追,但心思始终想着和尚的一番密语,再也无法集中精力,进境反而更慢。”
萧云沉声说道:“这便是‘欲刀’了,这人存了好胜之心,却又一时比不过那个暂时领先之人,心神不定说明他已被自己的欲念蒙了心智。”
李嗣业赞许的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练得最快那名使刀之人见这人拼命练功,更觉得那和尚说的话有道理,心下不由起了杀机,整日里就在想着如何杀死另外那名使刀之人,再也无心做其余任何事,对着墙壁痴痴呆呆。那和尚刻画出‘嗔刀’后,又悄悄对使剑那人说道,‘使短兵器的三人中你练这刀法进度最慢。’这人本来一面想着自己不是练得最差的而心怀一丝窃喜,一面又看到使刀的两人比自己练得更好而心怀不满,时常对着石壁自言自语、骂骂咧咧,听了那和尚一番话,更是感到怒从心起。”
萧云闻言轻声一叹,道:“这人上进不足,不从自身找因由,而是怨恨旁人,只怕也不能练成这刀法。”
李嗣业微笑着拨了拨火盆中烧得红彤彤的木炭,继续讲道:“这人和那进度稍慢的使刀之人暗地里勾结起来,约好要找准机会除掉练得最快的那名使刀之人。此时那和尚又将‘痴刀’刻画出来,等到晚间悄悄把两名使长兵器的叫到一旁说道,‘他们三人本来都是练的短兵器,习这刀法自然比你二人进境快得多。但他们三人之间也是存了差距,多半有人已经暗藏杀心了。不过你二人不用担心,你们本来练的不是短兵器,那三人暂时不会感到有威胁。’这两人私下回想和尚的一番言语,顿觉自己二人处于大不利的境地,心惊肉跳的商量了一夜,觉得唯一的办法便是将那三人全部干掉才能保得自身平安。于是两人决定首先要除掉进境最快那名使刀之人。次日这二人暗地里联合上另外两人,合四人之力杀死了已经陷入痴呆的进境最快那人。”
萧云明知这几人不会有好下场,听到此处却也心下微惊,感慨道:“这几人至此都还看不出来那和尚居心叵测么?”
李嗣业嘿嘿笑道:“这几人都是江湖上打滚多年的成名人物,当然早已看出那和尚费这一番手脚必有深意,不过面对不断出现的神奇刀法**缠身,已将自己弄成个骑虎难下之势,相互之间早已不去想什么朋友情义,一味担心旁人为了独吞这套刀法加害自己。待到杀死一人后,几人之间又暂时平衡下来,原先进境第二的那名使刀之人变成了第一,使剑的变成了第二。但那两名使长兵器的却依然感到危机难解。”
萧云冷笑道:“这两人若非存了害人之心,又怎会担心旁人持有同样心思?”
李嗣业继续道:“那和尚接下来又将‘情刀’刻画出来,对那几人道,‘小僧现要去另一处刻画下一招,不过却想再次奉劝各位一句,若不想惹出旁人的杀心,千万别来习这最后两招,如此最后练成之人毁掉壁画、杀死小僧之后,也不会怕天下还会有人知道这套刀法的全貌,也就不会妄动杀心了。’那四人连声说‘不会不会,大师的传艺之恩我们怎能以怨报德?’那和尚哈哈大笑着去刻画下一招,那四人各自在心头盘算,其中一个使长兵器的仔细想了和尚的话,忽然惊醒,顿觉自己几人连日来一心想要练成绝世神功,一帮好友竟然成了心怀叵测的对手,原是大大不该,于是他站出来提议大家就此罢手,离开那处已经成为地狱大门的山洞。”
萧云微微点头道:“这人能迷途知返,应有练成此刀法的根基。”
李嗣业呵呵一笑,道:“可惜更多是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之人。这醒悟之人见劝解无果,想来想去决定去杀掉那名和尚,让这套刀法的最后两招永远从这世上消失。于是他便独自去找那和尚,剩下那三人以为他要想抢先练下一招,也都慌忙跟着过去,那人眼见如此,知道那三人定然不会允许自己杀死那和尚,于是心灰意冷之下回到刻画着‘情刀’的那处石壁,冥思苦想对策。”
萧云再次摇头道:“那和尚早已对他们说明利害,是这几人自己控制不了欲念堕入深渊,如何能够起心杀那和尚?这人看来还是在迷糊之中。”
李嗣业道:“这人正在苦思,那和尚却已回来,对他说道,‘你现在抓紧时间练成情刀,或许还可救你三名朋友一命,不过此事过后,你须记住,若你刚才曾起心想要杀我,则十年后才能练下一招,否则你同样也会走火入魔。’这人听那和尚已经猜到自己的心思,回想此来那和尚的种种行为,已知和尚不是凡人,当下依照那和尚的话,埋头苦练‘情刀’。而那和尚却在此时飘然离去,不知所踪。”
萧云听到此处,忍不住好奇,问道:“还有一招‘心刀’未刻画下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