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狩猎的第二天清晨,天边不知为何,竟然浮现出赤红色的云彩来。柴王与韩廷玉稍稍皱紧了眉心,似乎在预警着将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一样。且……,的确是有事情要发生了。从昨夜收到杨六郎捎来的消息,他们就都知道今天非比寻常。
昨夜,当赵佐迈出帐门之际,远远的就看到各将领也往总帐赶去,这让赵佐的心猛一下揪到了半空,立刻进到柴王帐内,一听原来是杨六郎让亲信捎消息给他,说从狩猎场后方绕道至宋辽边界,的确发现了一些异常情况,似乎这两天有一批人走过的痕迹,虽然还不知到底隐匿在哪,但可以肯定该是与皇上此次狩猎有关。所以,三人进到总帐之中,与各将领先行商议。
当然,这最好的办法就是劝皇帝取消明天的狩猎啊,然后速速回京。议定之后,柴王陪着赵佐就来到了皇帝与潘婕的就寝帐篷内请示。已经躺落锦床之上的赵匡义,在他们两次谏请之后,也知道定是非一般之事,所以虽然累还是撑着起了身。但是,潘婕自然还是有一点小聪明的,立刻附过身来:“皇上,这会都什么时候了,有事也该明早再说啊。柴王叔与太子,也不太谅解皇上了,都狩猎了一天,难道还不能让皇上好好歇息一晚不成?”
“爱妃啊,朕自知道这太子与柴王都不是粗心之人,这会该是真有紧事才至于此。”赵匡义想了想,还是翻身起来,潘婕再不敢说什么,就帮着整理衣服,然后扶之坐到上位。侍候的陈总管,立刻掀帘,“皇上有请殿下,王爷进帐。”
叩首之后,两人坐到下位,赵佐立刻回赵匡义,“父王,刚收到边关捎来消息,说这边塞可能存在异常情况,所以儿臣想请求父王,是否明早回朝,以避意外之事。”
“是啊,皇上,这狩猎场本就靠近辽境,虽然今天看来无事,但既然现在有了进一步的消息,就恳请皇上三思,暂先返回京城。”柴王也跟着叙述。
“此消息真可靠吗?”赵匡义一听竟然有敌情,自然比他们更紧张了。而潘婕一听,心儿狂跳不止,难道完颜天奇的计划被发现了?不,绝对不能作废,无论如何这次也不能再失败了。她的心早就飞到心上人的身边了,禁不起希望的破灭。
“皇上,既然今天都安然无恙,那明晨又怎会有事呢?这多远的路啊,才刚来就要回去么?该是天恩浩大,皇上您一来,就把那些敌军给吓得滚回辽国去了吧。”
“爱妃,这……”
“皇上,臣妾真的好想再陪皇上好好游玩一番边塞风光的。哦,那这消息是什么人捎来的呢?别是故弄玄虚的吧?”潘婕的眼角瞅了柴王及赵佐,悄然又移了回来,秋波荡漾地动摇着皇帝有意返京的决定。
“嗯,这倒是朕疏忽了”,赵匡义回过头,看看赵佐,问道:“这消息是何人捎来?经过证实了吗?”
赵佐不得已,再次起身回话:“父王,这是儿臣之前让潼关守将杨六郎进行的巡查,刚刚的消息也是他捎给儿臣知道的。”
“哦,是杨家之人啊,那……”
“皇上,杨家之人就是太过小心了,别说不会有事,就算真有几个敌军来犯,难道我们宋朝如此强大的兵将还抵挡不了吗?皇上,这么难得才能到此,真如此回去多遗憾啊?至少也该明早看看情况而定嘛。”轻推着皇帝的身子,尽带妩媚。
皇帝想了想,还真的听了潘婕这样的话来,又对下面两人说:“你们回去吧,今晚朕想想,明早再说。”扬了扬手,这赵佐与柴王一见,硬生生地把话咽了回去,起身告退出了帐。但他们并没有回去歇息,而是转身回至总帐,仔细地将明天回或不回的安排都作了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