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三日我都是如此这般地亲自把皇上乾送到我的仇家去,即使我的心痛得要昏死过去,可是我依然说服自己必须那么去做,不能犹豫,也不能退缩。
皇上重新宠爱颜贵妃的消息在宫中很快传开了,就连雍王府的燕王李玉也知道了这个消息,他并且还知道了几日来我都是亲自送乾去颜贵妃的东云殿的,也许他对我的这个做法很不理解,或许他也是真的有事情要对我说,就在皇上第三日移驾东云殿的时候,当我再次目送着乾消失在苍茫月色中的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我的身后,他狭长的影子与我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我转身看到了他,燕王李玉,他和我一样站在瑟瑟的秋风里,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他在默默地、悄悄地等我,而我却在凄凄的风里看着另外一个男人……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爷,您要问什么啊?”
“别跟我装糊涂,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把皇上故意地塞给颜贵妃,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李玉。”
我暗暗吃惊,李玉的眼睛里真的是不揉一粒沙子,这个精明的王爷日后必然会有更为锦绣的前程,实际上就算是我自己也没有想到他日后竟然会凌驾于万人之上,这是后话。
我觉得我不能欺瞒这个精明的小王爷,如果得不到他的信任,得不到他绝对的支持,我的复仇计划必定失败,不如拿出诚意,坦诚相告,也许他会真正永远站在我的身后,无怨无悔地支持我。
我说道:“我故意让皇上去临幸贵妃的,小王爷说的一点也没错,我的确是故意的,雨萱在小王爷面前不说假话。”
“那你这么做,可有什么道理?”
“有的,小王爷,且听雨萱慢慢道来。在雨萱看来,颜贵妃已经确切无疑就是毒害梅妃的凶手了,那么我们要替梅妃报仇,必然得要除掉颜贵妃,而颜贵妃在宫中的后盾就是吴皇后,如果想让吴皇后不保护颜贵妃的话,无疑只有是颜贵妃对她有威胁的时候,那么王爷,您那么聪明,就不用雨萱再说下去了吧。”
“想不到淑妃娘娘年纪不大,心还挺深的啊!”
“王爷,您太抬举雨萱了,雨萱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还望小王爷能一如既往地支持雨萱啊!雨萱今日这么诚恳地告诉了王爷自己心中真实的想法,小王爷,您该不会……不会……”
“不会什么?难道淑妃娘娘竟然在担心李玉会去出卖你吗?萱儿,你真是太让我伤心了,为了你,我大婚的那个夜晚都没有进入郡主的房间;为了你我违心地去看望粤王和粤王妃;为了你,我甚至愿意去和自己讨厌的女人睡觉;为了你,为了你,我李玉不辞辛苦,四处奔走搜集证据;为了你,为了你,我去到京城最好的古玩店搜罗天下奇珍;为了你,为了你,我所做的这一切可曾问过你一句为什么?没有吧,萱儿,你不愿意说,我李玉也就不问,那么你说我为什么还那么努力地去做,你说,你倒是说啊!”
我看着李玉激动的神情,一时间真的是无语,我无语了,面对他强烈而真挚的爱恋,我的内心充满愧疚……
深秋的
寒风袭来,我打了个寒战,用手抱住了身体。
李玉月兑下自己的上衣,披在我的肩上,随即把我拥入怀里。嘴里喃喃道:“萱儿,不要怀疑我,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爱,茫茫人海中,我一见到你就觉得亲切,就喜欢你,没有理由,为你,我什么都愿意,哪怕你让我李玉立刻死在你的面前,我李玉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秋夜的寒意和孤独让我在这个静寂的夜晚紧紧地偎依在他的怀里,竟然有一点动情,我为自己感到羞涩,但是我确实是被他真诚的话语所感动了……
短暂的缱绻过后,我又想起了我的使命,开始与他共商对策,他把在粤王府的经历讲了一遍,还把“达仁堂”药店林大夫的话说给我听了,我说道:“这就对了,那副毒害刘巧云的药和毒害红玉的药是一种,应该是出自一个人的手,这下林大夫承认了就好,粤王妃也参与了,真是蛇鼠一窝,没一个好的。”
“恩,还有更好的消息呢!”
“是什么?快说吧!”
李玉没有立刻说下去,拉着我走到了御花园的暗处,然后从怀里掏出两个记账本,交到了我的手里,对我说:“这个是粤王府到‘达仁堂’药店拿药的记录,我特意跟老店长借了这两本,一本是与十六年前梅妃的死有关的,一本是与红玉的死有关的,两种药在这些记录本上都能找到,到时候就不怕粤王妃抵赖,吴皇后也月兑不了干系。”
“小王爷,真的是太好了,这件十六年前的无头案总算是弄了个水落石出啊!小王爷,您可是帮了雨萱的大忙啊!让雨萱怎么谢你好呢?”
“萱儿,你知道该怎么谢我,我李玉一不要金,二不要银,三不要你保举做官,我只要一样,你知道的,那就是你,是你,萱儿。”
我面对着李玉灼热喷火的眼睛,我清楚地知道下一秒钟要发生的事情,我想躲避,我不爱他,我不该欺骗他,可是我没有躲,因为我不能躲,我不能让他觉察出我是在利用他,我不能让他知道我不爱他,我更不能让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我爱的人只有乾,只有乾这一个男人,我不能让他看出我的这个心底最深层的秘密,不然断了他的念想,他以后就永远都不会为我忠诚地去办事了,缺少了这个精明强悍的小王爷的帮助,我林雨萱就真的难以完成娘的嘱托了。
我没有逃避,依旧默默地站在风里,我感到了他怀抱的温暖,随即他柔软的嘴唇吻上了我,轻柔的,挑逗的,舌头在我的唇上逡巡,继而深入进去,与我的舌头搅在一起,可是我内心的愧疚却远远多过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