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过后,我躺在床上想休息一下,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虽说人觉得十分疲惫,但是脑子里还是始终想着如玉的话,不行,我一分钟也不能等待了,必须现在立刻就赶紧到东宫去。俗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必须得亲眼看看才能最终确定,才能最后让自己相信。
我起身,叫上小金子,然后让小秋帮我找出那件保暖性最好的雪狐披风,披上了。
看看殿外,雪又开始飘了起来,比起前几日,似乎更猛烈些。
冒着风雪,我和小金子走在前往太子东宫的路上,冬日的寒风刮在脸上,就像刀子在脸上割一般,生疼生疼的。我和小金子走的急,虽说是在冰天雪地里,可是后背还是有了汗。
到了太子的东宫殿外,一个小太监看见了我,正欲大声通报,我赶紧摆摆手,把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他不要通报。我让小金子在外等待,独自一人进入了东宫,几个婢女跑过来迎接我,要给我行礼请安,我摆摆手,示意不必,然后我让一个婢女给我带路,让她带我到太子妃的寝宫去,并且告诉她把脚步放轻些,不要惊扰了太子妃。
走过几条长长的甬道,到了一个华丽的大殿,婢女停住了脚步,从房间里传来淡淡的脂粉香气,这里就是太子妃的寝宫了,我示意婢女退下,然后隔着雕花檀香木门的门缝仔细往里面瞧着,现在正好是午睡时间,我隐约看到那张挂着淡紫色帷幔的雕花大床上睡着两个人,一个似乎是偎依在另一个的怀里,由于是从门缝中往里看,看的确实很费劲。我于是等待她们起床,看看到底这俩个人是不是太子妃颜木美和平儿,为了不引起她们的怀疑,我悄悄地躲到一边,用耳朵细细地监听着屋内的动静,像个偷盗的贼一样,我自己的心也怦怦直跳,跳得厉害。
过了一会儿,屋里传出轻轻的说话的声音,我觉得兴许是她们起身了,我踮着脚,轻轻悄悄地再次走到门边,眼睛对准门缝仔细瞧,果然屋里就是太子妃颜木美和平儿,平儿正在给颜木美梳头,一边梳还一边轻柔地说:“太子妃,你真美,真是天下少有的美人儿。”平儿的手在太子妃颜木美的发丝上轻柔地抚模着,然后又抚模着太子妃的白皙而柔滑的面颊,细长的脖颈,甚至是太子妃那一对依然如少女一般坚挺而迷人的花苞,平儿轻轻地揉捏着花苞,太子妃闭上了眼睛,嘴里发出轻轻的申吟,平儿又亲吻着太子妃的耳垂,脖颈,继而将自己的红唇贴在了太子妃颜木美的嘴唇上……两个女人竟然抱在了一起,吻在了一起,那模样仿佛是一对彼此深深挚爱的恋人,吻得是那么深情,那么执着,那么专一,在她们的眼里只有彼此,没有旁人……
若不是我今日突然造访东宫,而且有意识地不让那些奴才们通报,我想我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到如此动人的场景的,我也肯定是不会相信如玉说的话的,可是我现在就站在太子妃寝宫的门外,亲眼目睹了刚才的一幕,我震惊了,我一直以来都是认为只有男人和女人之间才会有忠贞的爱恋,却没有想到女人之间的爱恋也同样唯美,同样让人感动,但是我也清楚地明白,她们这种不正常的关系只能是在暗地里偷偷滋长,就像暗夜里绝美的罂粟花,唯美却有毒,是不能见阳光的。如果在后宫传开来,那恐怕太子妃和平儿都要遇到不测。可是太子为什么就没有觉察?为什么又总是不在这么美貌的太子妃的寝宫过夜呢?如果太子每晚都与太子妃在一起,那平儿和太子妃又如何能发展到今日?
我站在殿外,风雪依旧侵袭着我,我感觉到冷,身体的冷与心的冰冷。我觉着自己不能就这么一直站在殿外,今日到访也只是打算偷窥,既然已经看到了我所不愿看到的情景,我也没必要当着众人的面让平儿和太子妃难堪,还是先回轩云殿再做打算。
我顺着来时的路返回到太子的东宫大殿,那几个婢女还是在那里垂立着,等着服侍客人,等着太子妃的传唤。她们刚要张嘴,就被我的手
势制止了。
我这才开始打量太子的东宫,刚才来的时候太匆忙了,都没有顾得上看。
这座东宫虽然建造的时候用的材料都很讲究,做工也很精湛,但是太子却没有投入过多的钱财进行后期的装饰,整个宫殿的陈设都是很普通,甚至可以用上“简朴”这个词,摆设的那些物件似乎还没有我的轩云殿的物件值钱,看来大家传言的也都不是捕风捉影,太子还真的是一个对自己要求很严格的人,也或者是故意装出来给大家看的,以便有一个更好的储君形象。
我阴沉着脸,冰冷地对其中一个地位稍高点的婢女说:“记住嘱咐她们几个,就说萱淑妃娘娘不曾来过东宫,记住了吗?如果有谁敢乱说,敢向太子妃禀报的,可仔细你们的皮。你们都是知道宫里的规矩的吧。”
“奴婢知道,奴婢们一定会按照萱淑妃娘娘的话去做的。”
“那好,那本宫就告辞了,你们不必送了,都退下吧。”
我带着小金子顶着风,冒着雪,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回了轩云殿。
风雪持续了几日,终究是放晴了,这几日我一直都待在自己的轩云殿没有出去乱窜。表面的平静之下是一颗焦灼不安的心,我盼着宫外传来乾在边关胜利的捷报,盼着乾凯旋的日期,当然更是期盼着燕王李玉扳倒宰相颜木林的消息,虽然我知道要扳倒一个朝中宰相是何其艰难,但是我却依然执着地相信燕王李玉一定会有办法的……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