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玉给拾得制订了作息时间,每天早起背诵一篇课文,内容从《增广贤文》到《四书》《五经》,由浅入深,之后便是随手写下的两张药方,从药典到病理到金方。
下午的时候,便带他走村串巷行医卖药或者翻山越岭去采药。玄玉极有耐心,又善于诱导,时间长了他脑袋瓜里想什么一清二楚,,这样的因材施教,对症下药让拾得受益匪浅。虽然他智力平平,但也将《四书》《五经》这么高深的儒门书籍通读了一遍,脑袋里更是装满了一大堆医药知识。现在,一般的轻症病人根本不需虚冲出手,草生的名号在这一带也慢慢流传开来。
这一日早晨,玄玉在房里打坐,拾得在天井里诵读《史记》,忽听的大门乒乒乓乓一阵响。拾得开门一看,金宝圩的大财主毕福德被家丁抬了过来,说他们毕老爷昨晚头痛,申吟了一夜没睡,请大夫赶紧治疗。
拾得号了号脉,看了看舌苔,又问问了情况,知道这是偏头痛发作了,便让家丁将他抬到里间的床上,取出银针要针灸。
那管家拦住他,说:“你师父呢,毕老爷可是贵人,你小小年龄能担待得起吗?扎坏了你可没命陪”
拾得跟着师父行医,这种事见多了,也不为怪,淡淡的说:“你等等,我去叫师父”
玄玉出来,说:“你给他扎针吧,我在一边看着,一会我来开药。”
那管家看玄玉在一边,也不好多说。
拾得两针下去,那毕福德立即止住了申吟,从躺椅上下来,晃动着脑袋说:“这小兄弟确实有一手,马上就不疼了。”转过来对玄玉说:“帮我开点药吧,别怕贵,不差钱。”
玄玉也不多话,刷刷写好单子,说:“你这是风邪入脑,需要培本固根,这几粒丸药不仅可治风邪,还可以调整你的身体,就是药物采制不易,价格有点贵,一两银子一粒。”
那毕福德吃了一惊,说:“什么药要一两银子一粒?”
玄玉淡淡的说:“就天山的天麻这一味药就值这价了。这样吧,你嫌贵,我开点药你回家自己熬吧。效果差点,时间长了也能好。我这药丸就十几粒,还得留着救人呢”
拾得看得清清楚楚,那是自己昨天才熬制的“固本丸”,很普通的草药,一两银子能称一斤了。看师傅的神态,忙把自己的疑惑吞进肚子里。
那毕福德一咬牙,说:“别别,道长,都知道你是神医,这药我要了。”
事后,没等拾得开口问,玄玉就开口了:“别说话,我知道你要问什么。这药就是固本丸,你昨天做的。这世上有两种人,穷人和富人,穷人是没钱看病的,但我们医者父母心,不能见死不救,但我们行医者如果对所有人都行慈悲。就没了收入,没收入就无法给更多的穷人看病了,所以。就像我平时说的那些杀富济贫的侠客故事一样,我们医者也得杀富济贫。但是,富人也有两种,像米掌柜那样慈悲为怀的富人也不少,但像毕福德这种为富不仁的,那就是我们要劫富的对象。固本丸他吃了有益无害,但对其偏头痛没作用,最有效的是针灸,连续扎个十来次就可痊愈了。但是,你可以分成二十多次来扎,每次一扎就好,过段时间又犯。那他就要不停的送诊金给你了。有了这些收入,你就可以为穷人施医送药了。”
小拾得如梦初醒,点点头问:“玄玉师父,你为什么以前不告诉我这道理啊。”
玄玉跟他眨眨眼:“你还小嘛,再说,再说……”玄玉眼里闪现了一丝伤感。她知道,自己的使命快完成了,她能为她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她既不能指点他如何修炼,也不能把自己的功力传输给他,只能传他安身立命的本事和野外采药磨练出的略显强壮的体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