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惠荏有目的地向来人扫视了一阵,根本就没看见从小跟她玩到大的胤蕤。胤蕤比她大七岁,从小她就是胤蕤的跟屁虫。胤蕤总会十分周到地照顾她,每天都会带着她到那股清香不染世俗的山野中玩耍。今天自己要嫁人,却不见他的踪影。她在心里苦笑着,苦笑中充满着说不出的悲哀。一段时间,她的心思,让她整个人表现出让旁人一眼就看得出的僵硬。“小姐,该拜堂了,新郎在里面等着你呢!”媒婆马老太说。“噢,知道了!”蕙荏回过神说。蕙荏迈着轻盈的步子,缓缓走向裂着嘴,露着黄牙,满意微笑的新郎宫息。蕙荏每走一步,都表现出极度的犹豫。“胤蕤没来吗?”蕙荏淡淡地问马老太。“你在闺房里,准备当新娘时,他奇怪地失踪了。他那专门给别人牧养的父母至今没找到他。”马老太说。“因为我要做新娘了,他自己躲起来了吗?”蕙荏惊讶地问,试图找到答案。“新娘到!”突然一个男高音这样大声叫道,把蕙荏吓了一跳。“好了,别问了,快去,新郎等着你呢!”马老太催促道。
蕙荏抬起步子无奈地向前方的新郎宫息走去……宫息见娇美的新娘羞答答地向他走来,心中的激动着实让他忘了先前收到的威胁信,所给他带来的恐惧。渐渐地,新娘离他越来越近了,只有两英尺的距离了。宫息伸出发黄粗糙的右手,准备牵新娘娇女敕的手时,在现场没有任何动静的情况下,一把斧头,飞向他伸出的右手。瞬间,一只血淋淋的手掉到了地上,斧头也跟着掉到了地上。宫息还没完全感觉到疼痛时,斧头自己从地上飞了起来,把他的头给砍掉了。
蕙荏看着血淋淋的新郎被莫明飞来的斧头杀死了。顿时,吓得晕死过去了。在场的人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新娘无故飘了起来,像有人在抱着她奔跑。白色的衣裙让人想起那完全是一只天鹅,在离地不远的空中飞过,让人悦目。突然,晴朗的天空下起了大雪,雪花像美丽的花瓣大片大片地落下来,飘到他们的肩上,沾湿了泥土。纯白的雪花从天而降,和美丽白衣新娘的飘飞,那种洁白让所有的人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清新。他们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享受着那份安静。待人们睁开眼睛时,新娘已经不见了。他们回过头看着身子和头被分开的宫息,火红的血液顺着碗口大的颈部和手腕流了下来,沾染在绿草上,一滴,两滴,三滴……最终汇成一片,缓缓地流向草上铺的红色地毯。再看看有点削瘦的尺蒲,先前那种高傲的满意神色没了。身上披着的那件崭新的蓝色披风,正随着他身体的颤抖,而晃动着。“我,我的女儿去了那里?你,你们快告诉我!”尺蒲声音颤抖地问。在场的人,都只微微地摇头。他们本想说出他女儿去了那里的猜测,却又都没说出口。因为这太奇怪了,说出来的猜测,肯定不符合情理。只是淡淡地说道:“我们走吧,既然出了这种血腥的怪事,精心准备的食物,已经没了味道!”外面的雪花飘啊飘,好像永远都飘不完。
留下的只是宫息的家人,为他哭泣,为他收拾尸体……黄昏,尺蒲先是在一个凳子上呆坐了一阵子,然后疯狂地向村口茂密的森林跑去……茂密的绿叶相错交叉,显得十分凌乱,整片树林隐蔽而幽深。尺蒲在里面乱窜,嘴里不停叫着女儿的名字。夜晚总是漫长而寂静的,天空上几颗星星正发着淡淡的黄光,黑色总会给尺蒲心里平添很多忧伤,使得那种感觉充满诡异和凄凉。他无法预料到,女儿是否已经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