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枭拍了拍手,立刻有不知藏身于何处的带刀侍卫,突然现身,身着甲胄,武功高强。这些人原本是为了保护苏花漾而临时布下的,没想到现在却肩负了捉拿夜暮的重任,或许,他也早就预料到了,夜暮会来找她。
夜暮环顾四周,高手如林,可他却丝毫也不慌张,“花漾,我没做过的事,我绝对不能承认,我现在只想问你,你信不信我。”
同样的问题,加之于她,却让她百转千回,不能答。
她想说她信他,可事实摆在眼前,他却百口莫辩,无法为自己月兑身,让她如何能相信于他?
“我……”这一个信字,哽在喉里,就是说不出口。
夜暮满眼的期望,变成了失望。他转过身,白色的背影,似初雪般单薄“算了……呵,我还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说到底,是我奢望了。”
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万念俱灰,在听到他这一句奢望的时候。甚至不敢看他的背影,因为深知这一句话里,包含了什么样的含义。
没有侍卫敢上前去押夜暮,碍于他的身份,也碍于他的身手,他也是死了心吧,半分反抗也没有,就随着他们走了。
偷偷的瞄一眼,他萧瑟的背影,让所有曾经和他相关的,美好的印象突然在她脑中鲜活起来。
第一次相遇,这个白衣袂袂的男子,毫无征兆的出现,只是勾了勾手指,就俘获了她的心。第二次相遇,又是他,把她从夜枭的狂轰滥炸之中解救,那个闪闪发光的湖泊,那些盛开的玉芙蕖,都是他们的见证。他对她说了,有生之年,从未有人对她说过的话……
这一切的一切,他所做过的事,难道都不能换她一个相信?“小白……我信你!”看着他快要走出了院门,苏花漾月兑口而出,知道再不说,恐怕真的就没机会了。
她也明白,说了这句话,会有怎样的下场,夜枭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她明显感觉到,他阴森的目光横扫而过。
苏花漾的承诺,换来夜暮一个灿烂的回眸,“我就知道,花漾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让他如愿,就意味着让其他人失望。
从未见过夜枭如此阴沉着脸,苏花漾屏住呼吸,等着他暴风骤雨般的凶言恶语,但他只是低首走过她身边,只字未言。
什么也不说,意味着对她已是,无话可说。
整整一个上午,苏花漾都在惶惶不安之中渡过,不知夜暮被夜枭带走之后,会发生什么,也不知他到底为了什么,不能说出回来的原因。看书,墨字飞舞,不能入眼,插花,花草繁茂,惹人心烦。
“皇妃!皇妃!墨汁滴在裙子上了!”灵儿进了房中,看见神游太虚的苏花漾手里拿着紫毫笔,笔端满含墨水,铺在案几上的宣纸,素白如月,而那些字迹,全都一滴一滴都落在了她鹅黄色的拖地长裙之上,印出一片黑色的暗花。“啊?什么?”苏花漾还沉浸在自己的担心之中,对灵儿的惊呼充耳不闻。
灵儿跑上前来,拿过她手中的笔。“皇妃,您这是怎么了,一上午都跟丢了魂一样,可是撞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要不要找大神官来收收惊?”
苏花漾摇摇头,她这个惊,可不是那位大神官可以收的,不过,灵儿的话倒是提醒了她。
耶律归还差她一个答案,他说过,不管是什么问题,只要她问,他都可以回答她。
如今她眼前这个大问题,正好可以考考他。
心念至此,苏花漾提及裙摆,出了自己的寝殿,直奔向耶律归的神殿而来。
或许是因为五十枚神符已经发完,或许是因为夜氏皇族的归来,总之,今天的神殿格外冷清。原来排在殿前的小宫女们,也没了踪影。
殿门大开,为了节省开支,耶大神官把殿内原配的官女太监都去掉了,所有事情亲力亲为,苏花漾也不期望有人会迎来送往,支会传令,她熟门熟路的径直走进到殿里。
绕过前殿,隐隐听到有男女交谈的声音,让她放慢了脚步。
“公主,这是下官这几年所积攒的银两……请你过目……”呃,出门又没看黄历,原来是耶先生在与心上人晒家底。
想走,却被耶律归下一秒钟搬出的一箱子白花花的银子闪花了眼睛。
许久,N久,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了,小山一样冒着尖,不知这么多钱,靠着相面,算卦赚来,要赚多久,过程肯定很坎坷吧?
苏花漾很没出息的吞咽了口唾沫,用力压抑住自己想要扑到银山上蹭来蹭去的想法。
心中默念,她是来办正事的,她不喜欢银子,强迫自己把目光,从银山上转移。
看小姑子的脸色青里泛白,毕竟是皇家子女,别说银山,就是金山也见过,面对钱财毫不动容,万年冰山的模样,冷酷中含着蕴怒。“耶律归,你这是什么意思?”
耶律归面对冰山,仍是笑意融融,“公主,下官当初与二皇子约定的数目,不久就将凑齐,若是公主愿意的话,下官我想……”
夜婉根本不容他说完,打断道。“耶律归,你知道不知道现在到了什么时候?怎么还有心思想这个?你要是有工夫,还是多算算在路上刺杀我二哥的那些黑衣人到底是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