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小片乌云,掩住苏姑娘头顶上的阳光。“难道,不是嘛?我过来这么久,都没有见过她喝酒啊……”
“没见过?是了,这些年,她确实是喝得少了。我和大哥的酒量,都不是很好,不过夜婉……她不喝,是因为她不愿喝,而非不能喝。”
“所以说?”不愿喝,不能喝,这是什么意思?这件事情,可不是闹着玩滴……她为什么突然感觉有些怕怕咧……
“她小的时候,曾被父皇戏称为,千杯不醉。后来母后怕她喝酒伤了身子,就不让她多喝了,她听话,以后就极少沾酒。”极少沾,却仍是海量。
“你一定,是在开我的玩笑对不对?”苏花漾很真诚的看向夜枭。夜枭抱以更真诚的否认。
“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告诉耶律归这个,噩耗?”
“我不要我不要!!”
鸵鸟发了彪!若是告诉耶律归这件事,只怕就要把那些好东西都还给他,还给他不说,耶律归那人脾气各色,到时指不定要怎么奚落她!啊,她怎么这么蠢,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想当然!不过已经到了这一步,现在想退也没后路了,除了怂恿着耶律归继续向前冲之外,就没有别的办法!反正也坏不到哪里去,夜婉现在是不理他,大不了到时候,还是不理他。
“苏花漾,我真是想不透,他怎么就会信了你,真真去做那些事。”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他看着她郁闷的样子,倒是觉得很有趣。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苏花漾颓败的俯在夜枭肩头,娓娓道来。
她苏醒过来这几天,殿里着实来了不少人,素月夜彦和简夫人是最先来的一拨,简夫人对她千恩万谢,听说苏花漾在这里已经没了亲人,恨不得立刻认下来做为女儿。他们走的时候,她瞄见夜彦去牵素月的手,她虽是挣了一下,但却没有甩开。
真是累死她了,就为了看人家拉小手,把脖子都抻长了,差点从床上掉下来。过程虽然是痛苦的,但结局无比美好,用她一人的苦,换来大家幸福,这一趟阎王殿,她走得值。
随后来看她的第二梯队,就是夜婉和各种姬们。
姬就不用讲了,大概都在恨岳夫人,下手怎么不再重些。女人是大度的,因为她们接受了千百年来的不公,同时也是易妒的,因为她们要跟其他女人争抢那千分之一的疼爱,不要怪人心太奸险,只因世道若此。
可夜婉这个女人则不同,夜婉是真的担心她,自打她们俩人一起在人间过了那么久之后,她和她亲近了许多。
两人聊着聊着天,就被苏花漾很技巧的扯到耶律归身上。
“你不要再提他!我永生永世不再想见这个人!”夜婉是真的动了气,也对,从小到大,
只有她算计别人的份儿,谁敢来算计她啊。若不是耶律归那个色痞,满脑子不知死活的邪念,又怎么会害她落到陷阱之中!她生平最讨厌在人前丢脸,他害她下不来台,她当然不会轻放过他。
苏花漾看着她这么生气,倒觉得很有意思。
讨厌一个人,未必就是坏事。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若是夜婉真的不在意耶律归,那才是麻烦,讨厌嘛……另说。
送走了公主,让灵儿火烧屁.股似的请了耶律归来坐客,苏花漾云里雾里讲了些修仙之法后,就聊到夜婉。
耶律归面色积郁,这是他碰不得的地方,一碰就疼,疼得钻心,和苏花漾胸口上挨那一下差不多。只不过,她的伤是外伤,而他的伤,却是内伤。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夜婉会那么对他,不过亲一下,差点活活把他打死。这招数是他未来大舅子教的,若是他都在那么多女人身上试过,行得通了,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行不通?
自打那件事之后,夜婉已经许久许久都没有答理他了。有时候,在宫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遇到了,她就只当他是空气一般,他和她说话,她不理,挡在她面前,她就绕过去,有次他急了,伸手拉她的袖子,她生生是从衣襟里掏出一把匕首,把那半张袖子,全给割了下去。
割袍断义,那一刀,划得他心惊肉跳,再也不敢造次。
“皇妃,在下实在是没办法了,在下心里,乱的很。”
这男人说长相,长得不错,说法术,法术也过硬,可惜却是个实心脑袋。除了赚钱,没别的本事。不过说起来,赚钱这也是个大本事……
啧啧啧,她以为,可怜的大神官,这次完全是被夜枭给害了。把妹这种工作,决不能照本宣科,生搬硬套,夜婉那是什么样的人物,怎么能用对付寻常女子的办法来对付?有时强的不行,就要用弱的,威逼不行,就要利诱,空成计不行,就要用苦肉计。
她就不信了,人心都是肉长的,夜婉还真能油盐不浸,若是真的不浸,只怕也就没那么恼火。
“耶律大神官,此番我遇险,听二皇子说,都亏了你日夜做法,护我元神不散。这件事,我原本也是要谢谢你的。不过,我也知道普通的金银财宝,你是看不入眼的,不如这样,我送你一个人,如何?”她故做正经状,将一脸奸笑藏在平静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