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十三楼,就朝司徒府直奔而去。长久以来的谜团,似乎渐渐就可以揭开了一般,她大口大口喘着气,站在了司徒府的门外。
老管家对她早就熟了,笑呵呵地邀了她进门。她只顾着心里头的事,急匆匆地就朝书房跑去,那老管家显然有些吃惊,这些日子以来倒从未见过她有这般失礼的一面。
记得她第一次来司徒府的时候,是被人紧紧地看护着的,他作为府上的管家,虽是好奇,却也知道不是自己该过问的事。而之后她突然被送往别处,回哪里,他也不知道,但却清清楚楚地发觉到大人变了,常常会在不经意间就露出担忧急躁的模样来,握着笔纹丝不动,连墨滴在写好的帖子上也并未发觉。再之后,她偶尔来过一次,大人却一直待在书房中,看上去仿佛凝神看着书卷,但嘴角却似乎微微上扬了。那样的变化,他这个老管家懂,他伺候他那么多年,从孤苦无依的小小少年到如今备受恩宠的高官,纵使他努力地掩藏住自己所有的情绪,但他还是能够看懂他的。本为他觉得欣慰,却不料此后不久,大人就再也没有松开过眉间的结来,整日整日地待在书房中,连用膳都会被流云催好几趟才会心神不宁地走出书房。之后,才从流云口中得知,那个不渝姑娘中毒了。之后一连串的遭遇,上了一大把年级的他,也不得不同时跟着担出一颗心来,大人寝食难安,他也无法安稳入睡。直到最近这些天来,一切都似好起来了。一向不苟言笑的大人,终于会笑了。而他也终于抹了抹胡须,安慰地笑了。
看到迎上来的大人,他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大人脸上挂着的笑,再远也能感受得到。
“这么急做什么?”司徒景修举起袖子替她抹了抹额头上的细密汗珠,口中轻叱道,“跑着来的?”
“是,是呢,”不渝直拍胸口,侧头躲过他擦拭的胳膊,气喘吁吁地跟他解释,“我,我看到尤鸣莨了!在那个,那个什么十三楼!而且你知道我还看到谁了吗?钱文忠!那个浙宁太守钱文忠!你,你说他来做什么啊?”
司徒景修刚悻悻地收回手,一听此言又举起手抓过她的手腕:“你有没有被他们发现?没遇到危险吧?”
“没,没啊?”她蹙起眉头看着他担心的样子,扭了扭手腕就挣月兑出来,“别瞎担心,我没那么笨的,你快想想这是怎么一回事吧。”
“我知道,”他低下头似琢磨着什么,旋即又抬起头来盯住她,“辛苦你了。”
不渝咧开嘴笑了笑,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才突然想起了先前的一件事来:“绣儿那支宝钗上的字是什么意思?‘聚’指什么?”
记得当时从那支宝钗中找出那个‘聚’字来的时候真的是觉得很失落,竟然不是自己猜测的‘湄’字!可转念一想,就更加莫名起来。这个‘聚’字,若和杨心湄没有关系的话,那另一支上的‘心’字又做何解?本来一个痴情的敬王爷,顿时就变得神神秘秘起来。
司徒景修顿时严肃了下来,眸子里也漆黑一片,“或许是什么暗语吧。”
聚?心?聚心?
他的唇渐渐抿成了一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