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跟鬼说话 第七章 哥哥的愤怒

作者 : 郭小沫

第七章哥哥的愤怒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的头上已经挨了一记重拳,我的身子一晃差点栽倒,因为手里抱着兰兰,虽然我自己挨了打却还担心摔着她,所以我下意识地把她抱得更紧。

看到站在我面前的哥哥,我很快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的脸色很难看,额头上的青筋暴露着,正咬牙切齿地怒视着我。

他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怒不可遏地一把从我手上抢走了兰兰,很小心地把兰兰放在床上,回过头来喘着粗气大声对我说:“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长这么大,虽说哥哥对我不冷不热的,但他从没对我发过火。现在,因为兰兰他这样凶巴巴地对我,肯定是误会我把兰兰怎么了。我心里很想当面向他把事情解释清楚的,可他见我站着不动,火气越来越大,竟然抡起两条胳膊一步一个趔趄把我推到了门外,随后使劲儿碰上了房门。

“哥哥,嫂子正在发高烧,必须马上找医生给她治病啊!”我站在雨地里对着房门喊,可哥哥哪里听得进去!

我在哥哥的门口呆呆地站了一会儿,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刚才究竟做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哥哥会怎么看我,日后又会怎么对待我。

由于我到哥哥房间时间太长,哥哥也离开了堂楼,娘有些坐不住便撑着雨伞过来了。

“金安,我让你过来请你嫂子吃饭,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还站在门口淋雨呢?小心被雨水淋病了啊!

看到娘,我鼻子一酸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也确实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娘的话。

娘看出我有点儿不对劲儿,上前推了推哥哥的房门里面是锁着的,便拉住我的手回了堂楼。

满满的一桌子饭菜已经凉了,可没有人动一筷子,爹坐在桌子前耷拉着头眯着眼好像睡着了。娘让我在桌边坐下,用慈祥的目光看着被雨水浇透的我心疼地说:“金安,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咧?”

“睡”着了的爹这时抬起来头,眼皮也向上挑了挑,一句话也没有说。我知道,他在等着我回答娘的话。

“嫂,嫂子,嫂子她不想吃!”我“嫂子”了半天吐出了一句话,爹咳嗽了一声,缓缓站起身一声不响地回里屋去了。

“娘,我有些冷,回屋换身衣服。”一边说一边朝外走。

娘慌忙去给我拿伞,嘴里还不停地唠叨,“今儿个这是怎么啦,大好的日子个个没个笑模样,看来这团圆饭也没得人吃咯!”

我从娘手里接过伞,没撑开就冲进了门外的雨地里,娘追到门口在我背后喊着:“金安,哪有拿着伞挨雨淋的?换了衣服就过来吃饭啊!”

娘的话刚说完,我已经跑到了自己住的东房门口。用力地推开房门打亮房灯,扭身关门的时候,我对着堂楼门口回了一句:“娘,您跟爹吃吧,我一点儿也不饿……”

本应高高兴兴的一顿团圆饭就这样凉了,剩下娘自己肯定也没胃口去吃,我月兑了湿透了的衣服躺在床上,隐隐约约听见娘在堂楼一个人收拾了好长时间。

因为接连被雨水淋透了两次,躺在被窝里我浑身打哆嗦,可我的心更凉,凉的好像僵住了一样!

那天夜晚我失眠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袋里好像一团糨糊又混又乱。

想起哥哥在我上学时为我做的事,再想想在他房间里他那副凶巴巴的样子,我感到挺委屈。想到浑身发烫昏迷不醒的兰兰,我又有些担心,担心哥哥不给她看病她会不会烧出毛病来。

兰兰在她房里的时候苦苦哀求让我帮她,还说我是个好人,只有我能帮她,当时自己以为是因为她在发高烧,现在细想起来,兰兰很可能是话中有话,难道是她对哥哥不满,要我帮她逃走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不管怎么说我是金家的人,而且是哥哥的弟弟,我怎么会帮助兰兰逃跑呢?兰兰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又怎么会求我帮她逃走呢?

可是,我总觉得兰兰当时不只是为了要我帮她找医生看病,她肯定有别的难事要我帮忙,那么到底会是什么事,我又怎么去帮她呢?

我能感觉到,兰兰对我没有恶意,甚至可以说有好感,可即使这样,她是哥哥的女人已经成为事实,看得出她嫁给哥哥很不开心,可她是哥哥拿钱买来的,而且已经跟哥哥同房了这么多天,不管她是不是愿意,她都是金家的媳妇,是我的嫂子。也许这就是她的命,命中注定她有这样不如意的婚姻,既然是命,她只有认了!

到了这个年龄,我已经懂了男欢女爱那些事儿,我不知道哥哥是怎么搞的,即使兰兰不情愿跟他亲热,两个人也不至于夜夜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来。哥哥到底怎么兰兰了,兰兰凄厉的叫喊声不像是男女**,倒像是有人在杀人!今晚看到她的样子是那么憔悴,身子又那么虚弱,这样子长久下去恐怕真的要出人命了!想到这里,我就更加为兰兰的处境担心起来。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对兰兰如此关心,想起抱着她的时候自己心底那种微妙的感受,我又觉得自己确实对不起哥哥,哥哥在看到那种情形对我发那么大的脾气,还对我动了手都是应该的!

想来想去越想心里越矛盾,越想越头疼,不知不觉中到了夜半时分,窗外的雨小了,却还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也许是今晚兰兰生病的缘故,院子对面哥哥的房间里难得一次没有发出她的喊叫声。

没有开灯,我起身拉开紧挨床头的窗帘,透过玻璃窗向院子里望了望,发现堂楼爹娘的房间一片漆黑,而对面哥哥房间的里屋还隐隐约约亮着灯,灯光穿过雨雾发出昏黄黯淡的光,而我的心里,仍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生病的兰兰,不知道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可能是淋雨受了凉,我感觉想要拉肚子,便披上衣服下床去厕所,因为借着对面哥哥房间的灯光可以依稀看到身边的东西,我便没开房灯。为了不在深夜弄出声响影响家人休息,我轻手轻脚拉开了房门,撑起伞穿过院子到了西楼南墙的厕所。

蹲后,肚子却一阵阵绞痛起来,我用手捂着肚子咬牙忍着,想着拉一阵也就过去了。

没想到蹲得越久,肚子越来越疼了,疼的我头上冒汗,双腿酸软,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居然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就在这时,我又听见了兰兰断断续续的尖叫声!

那叫声忽高忽低,可是在瑟瑟秋雨的深夜里声声刺耳!那叫声似哀号、似求救,更是悲鸣,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我猜想得到,哥哥又在“折腾”兰兰了。可是,今晚兰兰是有病的呀,哥哥怎么会没有人性,这样对待自己的女人呢?

兰兰凄厉的喊叫声一阵高过一阵,我实在是不忍心听下去了,便不顾肚子疼痛,双手死命地捂住了耳朵。即使这样,那令人心碎的喊叫声却好像在我耳边更加凄惨更加清晰!

也不知在厕所蹲了多长时间,我的肚子慢慢地止住了疼痛。于是,我艰难地站了起来。由于蹲的时间过长,肚子也倒空了,我的双腿麻木浑身瘫软,眼前发黑走路摇晃,就跟喝得烂醉如泥的醉汉没有两样。

好不容易出了厕所,跌跌撞撞地走到了院子里,兰兰的喊叫声听得更加清楚了。听到她的声音我的心里很乱,只想快点儿回到自己的房间爬到床上蒙住被子,那样或许会好些吧!

担心哥哥发觉自己在院子里会多心,我像做贼一样憋着气不敢出声,走路也不敢有一点声响,更不敢扭头去看,走到自己房间门口的时候,我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抬脚进屋后,我正准备关门,对面房中兰兰的叫声却突然停止了,随后,哥哥的房门“咣当”一声打开了,哥哥光着身子从门里冲了出来,气呼呼地对着院子大声喊道:“是哪个王八蛋在我窗外偷看啊!”

听到哥哥的喊声我吓得打了个哆嗦,以为是自己刚才从厕所回来时不小心惊动了他,响起傍晚在他房中发生的事,如果让哥哥发现自己现在还没睡,他肯定会认为自己在偷看他和兰兰房中之事了。那样的话,肯定会加深哥哥对自己的误会,说不准还会闹出什么大事儿来呢!

想到这一层,我迅速关上了房门,轻声地从里面锁上,我暗自庆幸自己房间的灯没有开,不然的话哥哥看到后悔认定自己偷看了他,自己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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