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子剑举证陈述的时候,坐在被害人家属席上的苏可由开始的气愤转而平静下来,她表情漠然地望着站在被告席上为自己辩护的宋子剑,冷漠的眼神中透出一种绝望的悲哀,没有人知道此时的她心里在想什么。
公审大厅短暂而低沉的喧嚣过后,主审法官派出去拿莳萝遗物包裹的那名法警回来了,人们的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在他的身上,然而,大家并没有看到他手上的包裹。
那名法警两手空空地到了审判台,径直走到主审法官身边,附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就退下去了。
主审法官的脸色很难看,人们预感到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站在被告席上的宋子剑满脸焦急地盯着主审官,此刻他的心里比谁都要紧张。
还没等宋子剑发问,主审法官已经开口说话了,他神情肃然,中明显带着不满地高声宣布:“宋子剑所说的证据根本不在他指定的地方,让法警白白跑了一趟,宋子剑在法庭上的举证和陈述视为欺骗法官,其行为纯属无理取闹藐视法庭,其目的是在拖延时间试图逃避法律的惩罚!”
法庭上突然出现这个情况是所有在场的人始料不及的,整个听证现场轰然而动,唯有站在被告席上的宋子剑呆若木鸡,张着口瞪着眼僵住了一样!
“肃静,请大家自觉维护会场秩序!”随着主审法官洪亮的警告声,法庭内的议论声渐渐平息下来,主审官跟身边的两名陪审官做了简短的商议之后宣布:“被告人宋子剑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胡乱指控,其辩护言论纯属子虚乌有,经合议庭商议,决定暂时休庭半个小时,如果宋子剑仍然拿不出自己无罪的证据,法庭将以故意杀人罪和故意伤害罪对其进行宣判!”
在法庭休庭的半个小时内,宋子剑被两名法警带到了法庭专门为他准备的临时监禁室,由于宋子剑事前没有申请找辩护律师,宋家律师楼的十几名律师全部被拦在监禁室门外,虽然他们不相信宋子剑是杀人凶手,虽然他们也想尽己所能帮助宋子剑做无罪辩护,可他们连单独跟宋子剑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经过与主审官协商,夏不悔争取到了跟宋子剑见面的机会,但必须在法警的监督之下跟宋子剑会话。
在不到十平米的斗室之内,夏不悔站到了宋子剑的面前,两个关系复杂而又微妙的男人相视无语,久久地没有说一句话。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夏不悔何尝不想宋子剑拿出证据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呢,他宁愿担上一个办错案的罪名,也不希望宋子剑真的是杀人重犯啊!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迅速地流逝,然而宋子剑始终没有开口说话,他避开夏不悔质询的目光,低下头好像在苦苦思索着什么。自己把装着妻子遗物的包裹放在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怎么会突然没有了呢?
在法庭上,宋子剑为了安全起见,只是把藏着包裹的地方悄悄告诉了去拿包裹的法警,而按照有关规定,那名法警去取包裹的时候也是有人负责监督和保护的,那名法警不可能说谎,更不可能找不到地方,因为放着莳萝遗物的包裹就藏在莳萝被害的枫林小屋,白衣鬼曾经到小屋里找过却并没有找到,她是不可能想到自己又放回那里去的!
可是眼下包裹却不见了,与莳萝被杀案无关的人们当然是不会去死过人的小屋,更不会去拿死人的东西的,何况自己把包裹放在小屋墙角的暗门里,即使有人进去也很难发现,而且不知道墙上暗门的机关和密码的人除非把墙拆了,不然是拿不到东西的。
那位到枫林小屋取包裹的法警说,他去取东西时小屋的门窗锁得好好的,他是按照宋子剑说的方式打开暗门的,但是里面却什么也没有!
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了!宋子剑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白衣鬼,只有白衣鬼才会对莳萝的遗物感兴趣。自己被专案组抓住后关进监狱好几天,在这段时间内她完全有可能去那里取走自己的证据的!
可是,让宋子剑疑惑的是,包裹放得如此严密,白衣鬼是怎么知道自己藏东西的地方的,小屋的门窗完好,她怎么进入小屋,又是用什么办法取走包裹的呢?难道说白衣鬼真的是妻子莳萝死后的灵魂?即使是这样,莳萝的鬼魂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是不想让自己查出凶手,还是因为自己动手打了她而故意跟自己斗气呢?
半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夏不悔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子剑,你究竟在玩儿什么招数,如果你真的不是杀人凶手的话,怎么会拿不出证据来呢,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呢?”
宋子剑好像没有听到夏不悔跟自己说话,他仍然在低头沉思,自己已经在法庭上挑明了指控苏可,可是苏可的反应却是出奇地平静,难道她早就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吗?
“子剑,不要让我看不起你,不管你做了什么,我到现在还把你当做男子汉,如果所有的事情是你做的,你就不要再磨叽下去了,大男人做事就应该有勇气担当起来,想用抵赖的办法逃月兑罪责是不可能的!”夏不悔忍不住说出了不想说的话。
宋子剑抬起头看了夏不悔一眼,默默地点点头,
无可奈何地回答:“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时间到了,法警押着宋子剑返回法庭继续接受审判,当主审法官再次提出要宋子剑拿出证据证明自己的说法时,上千双好奇的眼睛不约而同地盯向了他。
站在被告席上的宋子剑用手整了整自己的西服,抬头环顾会场一周,之后淡淡地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难以置信的话。
“所有的案子都是我制造的,我是杀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