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她又是谁
到了刘妈家里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看到他们身着警服,手里提着水果饮料之类的礼物,刘妈先是一愣神,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刘妈50来岁,但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得多,小马向刘妈一一作了介绍,听夏不悔说来自己家里只是来看看她,她一边赶紧热情地把夏不悔三人迎进屋,一边慌着要给他们准备午饭,夏不悔本想推辞,却临时改变了注意,答应在刘妈家里吃午饭。
刘妈去厨房做饭去了,林所长偷偷地问夏不悔:“夏队,你要我买东西换这顿饭是别有用心吧?”夏不悔笑而不答。
趁着刘妈忙活,夏不悔把刘妈的家里里外外看了个仔细。刘妈因为没了丈夫在张厚道家里做女乃妈一呆就是二十多年,自己家反倒没人住有点儿荒废了,还算结实的老房子被足有两米高的院墙圈着,院中两棵桂花树正值花期,满树淡淡的清香在屋子里就能闻到。林所长和小马哪里想得到,就是这两棵属于南方的桂花引起了夏不悔的注意,才使得他决定留下来在刘妈家里吃午饭。
刘妈住的屋子虽然破旧,但屋子里一应俱全,看上去显得陈旧的家具非常考究,看款式不是本地制作,这些家具在20多年前只有比较富裕的城市家庭才有,还有就是摆在屋子正中八仙桌上的一台黑白电视机,夏不悔上前仔细看了看机身后面的标签,生产日期标的是上世纪八十年代。20多年前,这些东西对农村人来说算得上是奢侈品了。
可是,就是这些早年农村人极为少见的东西夏不悔却在刘妈家里见到了,这些东西使他的眼睛又是一亮。刘妈在张家住了20多年,可以说把那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她一个妇道人家不大可能在这期间给家里置办家具和电视机,也就是说这些家具是在20多年前就有了的。
挂在后墙上的一张很旧的黑白照片引起了夏不悔的注意,照片里只有一个一两岁大的小姑娘,可是,据林所长说,刘妈年轻时死了丈夫,并没有一儿半女,这张照片里的小姑娘会是谁呢?”
他留意了刘妈,发现她言谈举止之中透着一种说不出的东西,那种东西在普通的农家妇女身上是找不到的,即便是她在清风镇最富的张家生活了20多年,可这种东西不是做女乃妈的人应有的!
据此,夏不悔推断,刘妈在去张家做女乃妈之前,她应该是个很富裕的女人,而且不是个普通的女人。事先听林所长介绍说,刘妈在嫁给自己的丈夫第二年就成了寡妇,她那时正是风华正茂的年龄,为什么没有改嫁呢?还有就是,从眼前的状况可以看出,刘妈并不是因为生活所迫才去张家当女乃妈的,她为什么要丢下舒适自在的生活不过而去张家伺候别人呢?
夏不悔正在因纳闷而沉思的时候,刘妈端着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进屋了。
“警察同志,来乡下净是些粗茶淡饭,没什么好吃的,你们就凑合着吃点儿吧。”刘妈说话很是客气。
小马赶忙帮刘妈把饭菜在屋子中间的小方桌上摆好,三个人重新落座,刘妈却笑着说:“警察同志,你们慢慢吃,我到厨房去一下。”
夏不悔赶忙站了起来,诚恳地说:“刘妈,您坐下跟我们一块儿吃吧,我们到这儿就给您添麻烦了。”
刘妈点了点头坐了下来,夏不悔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尝了一口,赞道:“嗯,这道榨菜炒肉丝味道不错,地地道道的粤菜风味哦!”
“我在张先生家呆的时间长了,他在广东生活了好多年,喜欢吃粤菜,我就学了几道菜。”刘妈解释说。
夏不悔尝了刘妈做的几道菜,发现都是粤菜风味的,他边吃边跟刘妈聊了起来。
“刘妈,我看你家院子里的两棵桂花树应该有好多年了吧?”
“哦,那是我丈夫从南方移植过来的,到现在已经20多年了,南方的东西在我们这儿不好养,每年冬天还要用东西包起来保温,不然早就冻死了。”
“怪不得你家的家具都不是本地的款式,想必也是从南方运过
来的吧?”
刘妈点点头说:“这屋子里的东西大多是我那短命的死鬼从广东搞过来的。”
因为刘妈的丈夫早就死了,夏不悔很想知道刘妈的丈夫的情况,却又不能直接问刘妈,他只有拐弯儿抹角地问些跟刘妈的丈夫有关的东西。
可是,刘妈好像有所察觉,对丈夫的情况一字不提,夏不悔看出来刘妈对自己产生了戒心,他本来还想问墙上照片的事,见到这种情况也就不再问下去了。
吃过午饭,小马帮刘妈把盘子碗筷送到厨房,趁着刘妈洗刷的功夫,夏不悔悄悄跟林所长交代了几句。
几分钟后,刘妈收拾完了回到堂屋,在屋门口坐下后,没等林所长开口,她就先说话了。
“夏警官,我知道你们今天来不是为了吃顿饭的,你们是为了家伟的新娘子失踪的事儿来的对吧?”
还没等夏不悔说话,刘妈就看着小马说:“我知道的上次已经跟马警官说了,自从曼如出事儿后我就离开了张家,临走的时候我把曼如的遗物包括他和家伟的结婚照都放在了曼如小时候住过的房间里,房门的钥匙留在了大厅里的茶几上,我离开张家的时候出了身上穿的衣服外,没有带任何东西。家伟和那个叫什么诗雅的姑娘结婚那天是我丈夫的忌日,我要给丈夫上坟也就没有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婚礼上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清楚,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夏不悔知道刘妈这样说话的意思是在下逐客令了,他陪着笑对刘妈说:“刘妈,今天我们来不是为了专门办案,而是想跟您聊聊一个人。”
刘妈不解地问:“聊一个人,他是谁?”
夏不悔马上说:“这个人是张家伟,我们找您就是想弄清他是谁的!”
“张家伟就是张家伟,他还能是谁呢?”刘妈有点生气了。
夏不悔向前倾了倾身子,平静地说:“刘妈,我知道您会这么说,可现在的情况有所变化,张家伟很可能不是张家伟了。”
刘妈这下子吃惊了,她赶忙问:“夏警官,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张家伟不是张家伟他会是谁,他出什么事了?”
夏不悔回答:“张家伟现在得了一种怪病躺在医院里,他逢人便问自己是谁,您不感到奇怪吗?”
听夏不悔这么说,刘妈的表情很复杂也很难过,她叹了口气说道:“夏警官,说实在的这孩子也怪可怜的,他和曼如从小都是我带大的,我到张家做女乃妈的时候只知道他是张先生的亲生儿子,谁知道张先生死后留下遗嘱说家伟是他收养的孩子。这样说吧,不管他以前是张家的儿子还是以后成了张家的女婿,张先生对他可是没有当外人看,在他和曼如没有结婚之前,我还是挺喜欢他的,可是自打他和曼如结婚后他做的那些事儿,别说是清风镇的人们看不惯,就连我也看不过去呀,这也是我离开张家的原因。他现在得了怪病也好,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也罢,都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啊!”刘妈的话跟清风镇大多看不惯张家伟的人们所说的口气完全一样。
夏不悔等她说完,平静地问道:“刘妈,您所说的情况我们已经掌握了,我们今天来找您是想知道一些张家伟其他的事。”
“家伟还有其他的事?”刘妈诧异地问。
“我们想了解一下他的身世。”夏不悔解释道。
“这我可就不大清楚了,我刚才已经跟你们说了,我到张家的时候也以为他是张先生的亲生儿子,只是后来张先生死了以后留下遗嘱才知道他是养子,至于他是张先生从哪儿抱回家的,他的父母又是谁,我是真的不清楚。”
夏不悔见从刘妈这儿问不出什么来了,只好打住话头,跟刘妈闲聊了几句就带着林所长和小马走了。可是,他的心里却一直在想,刘妈家里墙上挂着的那张照片是怎么回事儿,她又会是谁呢?
车子出了村子后,林所长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夏队,现在可以说我们要去的第四个地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