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沙走石之中传来几声大笑,笑声沙哑难听,偏又极其高昂,让人感到几能穿云裂石,尖锐之极。
笑声过后,二盏火红的灯笼忽然出现在夜色之中。
过了一会,随着一阵紫色的烟雾一个巨大的妖怪凭空浮现。
那妖怪落地之后,四处张望了几眼,而后大步向前走来,每一步都震的大地隆隆作响,等到走近方才看清,那二盏灯笼竟然是它的双眼所化。走到屋前,它却并不进来,往后张望了几眼,似乎在等待什么。
只见它手执一双亮银短柄大斧,月色下亮晃晃的甚似刺眼,小山似的身躯上长着一颗牛首羊角的怪头,怪头上有一张血盆大嘴,正咯吱咯吱的咬着什么,仔细看去才发现竟然是半截人手。身上披着片片紫色鳞片,那鳞片呈三角型,由下而上环绕至颈部而止,鳞片之下不停的流着绿色的脓液,滴答而落,只要那脓液坠地就能听见‘滋’的一声轻响。不一会,地上便出现了一个个深孔,显是被那浓液腐蚀所至。
“豸()山怪……”胡姥姥顿时面色大变,身体禁不住往后缩了缩。
“豸山怪?”五兽面面相觑,面露惊奇之色。
道儿却是一副恍然神色,回头问道:“豸山兽虽是你们狐类的天敌,但体形不过如豪猪般大小,这怪物怎会如此大法?”
再看看五神兽仍是一脸不解的样子,又解释道:“居《大道百草纲》记载‘有兽焉,居豸山,牛首人身,形如豪,喜食狐,名曰豸山兽’,此兽在世间极少,你们不知也属正常。”
胡姥姥点头道:“此怪正是此兽所化,但这怪物却不是普通的豸山兽,而是豸山兽和暴犀杂交而生,成年暴犀身高数丈,故此这怪物能长到这般巨大。这个怪物道行极深,手中那把烂银斧子锋锐无比,身上的脓液乃是一种奇毒,不仅能天生能抗媚惑之术,本身还精通吸血妖术,自它出现,我们族中许多姐妹都死在它手上,我们这次下山也是因为……”
说到此处,胡姥姥顿了顿,叹了口气停了下来,转头看了看周道儿,却只见他鼓掌大笑:“哈哈哈哈,原来是个杂种,怪不得看上去这般丑陋。”一副混不在乎的模样。
那豸山怪似乎听见了动静,二只大眼猛的一亮,朝屋内张来,胡姥姥又猛的一缩头,看来对这妖怪确实极为忌惮。
往外张望了会,见豸山怪张了一眼之后又缩回头去,而后无甚动静才又稍稍安下心来,方想回头说话却听见了几声奇怪的动静。
“碰……”
“三条”
“等等等……我要我要……吃一把”
“我靠,连五万你都杠!”
回头一看,差点没晕倒在地。
周道儿等六人不知何时变出了一张大方桌,四人端端正正的坐在旁边,二人笑眯眯的四边转悠着,已然在那吆五喝六的打起了麻将来。
夜风越发凛冽,屋子的窗门都被拍的咯吱做响,远处传来几声怪异的嚎叫声,那怪物一听,忽然直起了身子也咆哮起来。
那嚎叫声好似找到了方向,由远而近,飞速而来,‘蓬蓬’的声响过后,院子之中多了几个黑影,当中一个手中似乎提着一个颇大的鸟笼,鸟笼上遮着片片树叶,也不知道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那豸山怪走了过去,偌大的东西在它手中轻飘飘的好似没有一点分量一般,小指一勾便提了起来。拨开树叶往内一看,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格格’怪笑了几声,提着鸟笼走了回来,
等他走近,胡姥姥身子忽然剧烈的颤抖起来,双手捏的格格做响。周道儿几人虽然嘻嘻哈哈的打着麻将,但耳目灵便,自然已将一切尽收眼底,心中不由得奇怪,那鸟笼中藏了什么玩意,真让这老妇如此激动?
“五馁的兔子闷,权部给劳资滚吃来,哲理一经被窝的消地闷保卫了,窝给你们留个权死,憋热的劳资生漆,一浮子砸烂你们。”
那豸山怪一开口竟然是人言,只是说的极为别扭,听的周道儿们一头雾水。话说完,屋子四周,响起了声声怪叫,显然都是这怪物的同党。
周道儿回味了半天才明白过来,他说的乃是:“屋内的兔子们,全部给老子滚出来,这里已经被我的小弟们包围了,我给你们留给全尸,别惹老子生气,一斧子砸烂你们。”
翻译过后,狍鸮顿时大怒,方想跳起来破口大骂,又被周道儿一把摁住,指了指四周轻声说道:“先瞧瞧他们玩的究竟是什么把戏,等人聚在一起再行动手,否则这些个妖怪四处奔散了,旁边那些个百姓岂不遭殃?”
狍鸮不敢违背,嘀咕了几句只能坐下,鼻子中呼哧呼哧的直冒粗气。
见屋内迟迟不见有人出来,豸山怪大吼一声:“都给劳资滚吃来!”,二把斧子月兑手而出,飞舞着将那大门砸了个稀烂,风声大作之下,那身边鸟笼上的树叶也被刮的随风飘起。
鸟笼之中,有白色的影子一闪而没,胡姥姥忽然又是全身一抖,喉咙中发出‘呵呵’的低沉吼声,原本挺直的背部渐渐的蜷起,满头的银发猛的散开随风飘舞起来。
一道明亮的电光闪过,一只浑身银白的雪狐出现,化做一道白光一冲而出,朝豸山怪扑去。
“咦,老大,这老太方才还怕成那般模样,怎忽然就发了疯?”獾手中模着一张四饼,奇怪的转头看去,等了半天却不见周道儿答话,心中奇怪,又扭回头来,这才真正大吃了一惊。
周道儿正怔怔的看这那鸟笼,已然痴了。
屋外,那怪物的二把烂银大斧已经化做二道银光正和那老太所化的银狐纠缠不休,旁边那些小妖也慢慢的聚集了过来,见银狐渐落下风,个个鼓掌笑闹不迭。